很顯然那是上游又有山崩。
整個城市的水位線又高了一些,那大壩的承受能力已經接近極限,但還是沒有人能從這場消磨的混戰中抽身。
*
南巡遊船上,大半船隻都被操控著前行。
如今江水水位高漲到了一定程度,虞念站在搖晃不止的船上,看著四周江水湍急,眸光緊盯著不遠處初初顯露輪廓的臨安城。
江水長風吹動她鬢邊碎發。
她一襲白裙,只是站在那裡,就像是上天臨世的謫仙。
絲毫讓人想像不到,眼前近乎地獄一樣的境況,是出自她的手筆。
虞念神色平靜淡然。
仿佛這樣的場景,她已經在腦海中浮現過千遍萬遍。
她原以為自己到了這一天會無比開心、快樂。
可事到如今,心緒卻比以往更加平靜。
希望這場祭奠大禮,能換回西陵過往一切的新生。
她視死亡如常事,轉身進了船艙。
慕衍坐在船艙內,放下一枚棋子,「朕等你很久了。」
虞念走上前,看著他面前的棋盤,「一盤死局,陛下還需等我嗎。」
慕衍放下棋子,「你給朕布的死局,總是要等的。」
虞念坐在他對面,「後不後悔,沒有早點殺了我。」
「你我合罪,理應共死。」慕衍看向她,「只不過,其他人不該共死。」
虞念聽著慕衍的口風,眉梢微揚,叫外面的侍衛。
卻不見來人。
虞念輕輕蹙眉,轉頭看向窗外。
原本計劃中應該跟他們一起沉塘的遊船一個個提前歸岸,隨著他們這一艘船隨著水流離開而越來越遠。
虞念驀的站起。
眼下十數艘南巡遊船,只剩下他們的船朝著臨安城的方向駛去。
而後面船隻上,她先前安排埋伏在船上的死侍,全部被俘,遊船方向由朝廷兵馬操控著。
虞念深吸了一口氣,轉而輕笑一聲,「你藏得還挺深的。」
「與你相比,朕甘拜下風。」慕衍清楚,若不是他這些年對虞念的信任放縱,如今也不至於釀成如此大禍,也不知能不能轉圜。
總之他是盡力了。
若是不能,他與臨安百姓共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既然早有防備,你怎麼不與他們一起靠岸,偏要裝著與我感情深厚,騙我在這裡放下戒心,自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虞念看著他,「你真想與我共死?」
「朕知道你心裡一直念著譚子君。」
虞念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那是她西陵亡夫的名字。
慕衍起身,「但只有朕,配與你死同穴。」
*
山林間雨勢越來越大。
雨水擊打在泥濘石板上,混合著周圍兵馬叫嚷聲。
地宮入口大開,裡面沿路滿是死侍的屍身血肉,再往裡看,就仿佛與一望無際的深淵對視。
空洞而令人心驚。
裡面只有破敗搖曳的戰火光芒。
凌雙提著最後一個死侍的脖子,一刀穿心,扔在一旁,四周安靜下來。
混亂之中,只聽到他們的兵馬大喊著「誰!」,「快把她攔下!」。
凌雙回頭,還沒等反應過來,那一身黑色斗篷但格外嬌小的身影從幾個將士的手中逃出來,徑直朝著地宮深處跑過去。
身後跟著慕景懷,一下子吸引走了所有火力。
急得慕景懷破口大罵,「你們他媽抓我幹嘛,把鹿微眠抓回來!老子得進去!」
凌雙一愣,適才反應過來剛剛跑進去的那個身影是誰。
他轉頭看過去,鹿微眠已經跑遠了。
她下了地宮,四周一片昏暗,偌大的城池也只有外面有細微的光亮。
四處什麼都看不清,鹿微眠強忍著對黑暗的恐懼,漫無目的地在地宮裡搜尋那個人的影子。
「封軫!」鹿微眠的聲音迴蕩在空無的地宮裡。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只是忽然間聽見了身後人悠然的腔調,「又不叫夫君。」
鹿微眠回頭看過去。
看見封行淵站在地宮唯一的光亮之處,興致昂然地看她。
鹿微眠恍惚中有種不太真實的錯覺,仿佛那道光影會突然消失。
但是封行淵朝她走了過來,唇角還帶著笑,「我就說得把那個小傻子的嘴給縫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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