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對著那吉他發呆了好一會才拿起手機起身出去——天色漸晚,她也該去找張弛,和他一起回家了。
她關上練功室的門的時候,手有些抖,腿也一陣脫力,險些要跪下去。
倉促扶門的時候,不算尖銳的門鎖邊緣劃破了她的手,鮮血滴在地上暈開,在黑暗之中開了花。
門外閃著紅光的攝像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壞掉,原本此刻該明亮的樓層在天色的作用下暗下去,乍一看這一層只有應急燈在亮著。
綠光令荊棘的心發慌,剛剛劃破的手掌也突生尖銳痛意,無邊的黑暗開始蔓延,似乎下一秒樓層內就會出現什麼人將她拉進無間地獄帶她萬劫不復。
荊棘匆匆掩上門把手機揣進兜里快步向外走去,慌亂間竟然沒注意那是通往風雨操場的路——和平常相反的一個方向。
又或許她注意到了,在當下這個令人絕望生畏的環境裡,她只想離開,無論去哪。
去哪都好。
等到她站上風雨操場的那一刻荊棘才反應過來自己走到了哪裡。
她轉過身去看著大片灰暗許久,露出一個苦笑——原來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已經是折磨了。
荊棘想到這裡垂眸,她不想再回去了,可是前面風雨操場要繞路很久,看這個陰沉天氣,等和張弛會和之後,估計天都要黑下去,再次下雨了。
她皺了皺眉頭——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西琅總是下雨,一天一天,一陣一陣,總也不停。
荊棘嘆了口氣,選擇向前。
她不想再走回頭路,瑤光樓內的情況她實在害怕的緊,是以她選擇向前走,繞路也比迷失要好很多。
風雨操場上積水陣陣,荊棘也不在乎鞋會不會髒,對著水窪徑直踩下去,雨水四濺的那一刻,仿若她的心情也得到極大的緩解。
只是走著走著,積水迸開的聲音就和一陣悅耳的低頌聲相結合。
荊棘在大片昏沉之下抬頭,一眼看見季鏡耳朵里塞著耳機,似乎是在跟著什麼練習一樣。
美貌驟然映進她的眼睛,荊棘直直定住移不開眼,漫長的時間一分一秒划過,有一瞬間荊棘甚至生出了這天是好晴的錯覺。
直接而又熱烈的注視讓季鏡不能忽視,她在看台上和荊棘四目相對,看著荊棘眼眸生輝的那一秒,二人露出來一個共同的笑——
是明眸皓齒的開場選手和顧盼生輝的主持人在賽前生怕對方緊張互相說出的那句加油達成的橋樑,是兩個優秀奪目,燦爛耀眼的人對彼此發出的致命吸引。
在季鏡對著她摘下耳機的那一刻,荊棘也抬腳向看台上走去,旁邊作為的積水被季鏡小心拭去生怕髒了荊棘的衣服,而荊棘繞了個彎才落座她身邊也是怕鞋子沾濕她的裙擺。
兩個人身處在同一天空之下,荊棘看著那片昏沉率先開口道:「恭喜你——」
「初賽你拿了第一名,成功晉級。」
季鏡莞爾:「謝謝——」
她從單薄校服中伸出手來收了一隻耳機,在吹來的寒風中輕輕打了個冷戰:「這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荊棘見狀笑笑:「明天也會有好消息的。」
她側了側身,暗暗替季鏡擋住來風。
季鏡轉頭看著她輕言細語也不自覺開心,回答的聲音里多了兩分熱氣:「希望會——」
最好是又好消息的來臨,不然,她真的沒有辦法度過洛水漫長的冬季。
荊棘看著她問道:「你之前,是在英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嗎?」
她看著季鏡疑惑的面容笑著解釋道:「是剛剛聽見你低聲呢喃時突然產生的想法,畢竟上一個這麼標準的牛津腔還是黎錦學姐——她是黎校長的女兒,小時候去英國呆過幾年,最近也在新申請牛津的offer。」
季鏡聽著荊棘的發問笑了。
她看著逐漸散去的陰雲輕聲回答荊棘的問題,那聲音里並沒有不悅,還帶著數不清的柔和:「我沒有去過英國,這是我第一次離開洛水,感覺還不錯。」
說完,她對著荊棘遞過去那隻收起來的耳機:「BBC,你要聽麼?」
荊棘毫不猶豫的伸手接過她的耳機帶上:「那你一定聽了很多遍。」
季鏡回想起來被枯燥英語填滿的少年時光,卻並不覺得苦,她對著荊棘輕聲說道:「人生的基本功,只是和著枯燥的日子一樣重複——」
荊棘接過來她的話:「重複著重複著,也就不覺得有多麼苦了。」
或許也是苦的,可是這樣的苦日子過習慣了,於是也可以成為平常。
二人相視一笑,明白雙方的心有靈犀。
季鏡看著她未散的笑意,對著她落落大方道:「季鏡——季節的季,鏡花水月的鏡。」
荊棘聽見她自我介紹,於是也不再羞怯:「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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