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闊和明月在下課後的第一時間就準備跑路。
許澤嶼要帶明月去吃飯,周闊的父親也在今天回家和他一起吃晚飯,是以他倆今天一點都沒有要在學校多呆的意思。
明月戳戳周闊的肩膀對著他悄聲道:「我先和荊棘去辦公室問題,你幫我把課本帶回去塞到我書包,然後先走就可以了,不用等我。」
周闊點點頭,對著她道:「好。」
猶豫一下,他抬起眼睛,看著明月道:「那晚上記得回我信息。」
明月笑:「好。」
她拿起來桌上那張卷子,拉起來荊棘對著他道:「明天見。」
周闊看著她的背影,道:「明天見。」
那個拉著荊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階梯教室中,周闊收了書包,抱起來明月的書從右樓梯向三樓走去。
明月沒有察覺到周闊這隱晦的不舍,她只是好奇荊棘今天為何這麼沉默。
那雙拉著荊棘的手感覺到了一片寒冷,她看著沉默的荊棘出聲問道:「今天生病了嗎?」
荊棘的手被她拉緊捂著,試圖摩挲生熱。
荊棘看向明月那雙澄澈的眼睛,在這片暗下去的霞光之中,她有一種想要把一切都全盤托出的感覺。
她太累了。
她沒有辦法繼續忍受下去了。
可是不行。
沒有人會相信她,大家會覺得她瘋了。
進退不得,荊棘生生逼自己憋回去了眼裡的淚水。
她努力裝成一個正常人,卻忍不住自己聲音里的顫抖,對著她道:「沒事啊……」
她像是給自己下了什麼命令,忍下心裡的那口血,對著她道:「沒事的。」
明月想起來開學那天,她在辦公室門口偶遇荊棘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一幅反應,下意識的認為是荊棘依舊不喜歡物理,明月笑著出聲調侃:「這學期都過了大半了,你還沒克服對物理的恐懼呀?」
荊棘忍下了一切,此刻聽見這話卻忍不住露出來尖銳的刺,她帶著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對明月下意識道:「不是恐懼。」
她看著那落日,對著明月斬釘截鐵道:「是厭惡。」
是厭惡,是噁心,是看見這門學科,就恨不得點燃一切發生大爆炸,讓這個該死的世界毀滅。
明月沒聽出來她聲音里的顫抖,荊棘也不肯再說,跟在明月身後進了凌汛的辦公室。
凌汛見她們來了,笑著出聲調侃:「下課這麼久,終於到了。」
明月嘿嘿笑了兩聲,拍拍她的肩膀,拿著那張卷子上前詢問。
凌汛三言兩語解了她的疑惑後對著她道:「還有嗎?剩下的微信問我也行。」
他看著明月道:「剛剛顧老師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舅舅在門外等你,讓你先走呢。」
明月嗷一聲,有些開心:「嗯嗯,正好我也問完啦。」
她笑:「那我就先走啦汛
哥兒,我真的很餓了。」
凌汛沖她擺擺手,也笑得開心:「去吧去吧,我也餓了,等會也去吃飯。」
她嘿嘿一笑,臨走的時候拍了一下荊棘,一如他們初見那天,對她笑著說了加油。
她從五樓的右樓梯下去的時候,許澤嶼正好在中樓梯上到五樓,向凌汛的辦公室走來。
那扇開著的門被秋風一吹,嘭的一聲關上,巨大的震動嚇得荊棘一抖。
凌汛緩慢的收了笑,轉過頭來盯著她,又逐漸笑開。
像個瘋子。
是個變態。
四下無人的時候,他終於露出來那副令人作嘔的真實面貌。
凌汛在暗影里,對著她聲音低沉道:「不過來嗎?荊棘。」
荊棘沒動。
她就站在那裡,一雙眼睛不帶任何感情似的,冷冷的看著他。
凌汛也不惱,反而好像更興奮了,他對著荊棘道:「你說,我今天給你發了多少信息讓你去舞蹈教室,你怎麼就是不去?」
荊棘不說話,凌汛倒是笑開了,他看著荊棘那雙眼裡寫滿對他的厭惡,毫不在意道:「非要我在兩個班級面前點你的名字,你才肯聽話,是嗎?」
他說:「以為張弛在等你,你就能躲過一劫?」
「你閉嘴——」
許澤嶼的黑色皮鞋踩在教學樓的大理石上,他盯著門牌,一步一步往前走,在昏暗天光下逐漸辨認各個教室。
荊棘額頭暴起來青筋,一雙眼睛惡狠狠盯著他道:「你怎麼不去死——」
「哈哈——」凌汛聽見這話心裡一痛,可他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一雙眼睛盯著荊棘不肯移開:「我怎麼能死呢?」
許澤嶼的皮鞋聲漸進,凌汛盯著荊棘的眼睛,臉上寫滿偏執:「我還要和你天長地久——」
話音未落,荊棘快步上前給了他一個耳光。
荊棘氣的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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