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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荊棘臉色憋得漲紅,一片窒息中,他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再次拉她回到了這場噩夢的開始。

「你不記得了嗎,那天珍珠落在裡面的地板,雨水落在外面的地上,那場暴雨像極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

荊棘想起來那天渾身血液倒流,她突然生出一股巨力,猛地推開他的手,荊棘的耳光再次落在他的臉上,她對著他恨聲尖叫道:「我讓你閉嘴——」

珍珠落地的聲音不停的響在荊棘的耳邊,窗外好像也開始下起來雨,一切逐漸變得昏暗不堪,時間在她的眩暈中仿若倒流回了那個對她來說苦不堪言的三月。

荊棘有一瞬間帶上了過去的影子,她惡狠狠的盯著他問:「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凌汛看著她身上的無數恨意重合,三月尚存良知的凌汛會沉默,可是十二月蛻變成惡龍暢遊甘霖的凌汛會看向她的眼睛,對著她的瘋狂和痛苦平靜道:「沒有為什麼。」

她痛苦的別過眼睛去不肯哭泣,可是凌汛欺身上前去想要再度攥住她。

荊棘對著他再次扇去,可這一次,她的手卻被截在空中。

男女力量懸殊,更何況是身板瘦弱的荊棘,是以此刻她無論怎麼使勁都放不下來手不說,還被他固定成一個束手就擒,方便索取的姿勢。

在他即將接觸到荊棘的這一秒,她偏過頭去,荊棘流下淚來,對著他心如死灰道:

「不要在陽光下。」

她說:「不要讓我以後都沒有辦法面對太陽。」

荊棘心想,不要這麼殘忍,她現在已經整夜不得安睡了,不要讓她的世界,就連唯一的光都變成噩夢。

旁邊好好立著的吉他看見荊棘的眼淚,在那一秒它仿若受到感召一般轟然倒塌,巨大的聲響在此刻讓整個世界震動,遠處和朋友打球的張弛突然抬眼朝瑤光樓的方向看去,在他愣神的這一霎那,對手抓住機會投了三分球結束了這場比賽。

徐立言看著氣的咬牙罵他:「你他媽幹什麼呢?朝遠方看什麼啊?隕石砸你腦袋上了啊?」

張弛沒有在意,他看著風雨操場上成群跳華爾茲的學長學姐道:「冬天又來了——」

他沒了打球的興致,三兩步跨到徐立言身邊對著他說:「你看,高三的華爾茲都排練上了,也就意味著校慶不遠了,咱們倆的歌還沒有練呢——」

徐立言被他這個跳脫的思維搞得沒脾氣,他嘆了口氣對著張弛道:「咱們好不容易趁汛哥不在出來打一次球——」

張弛嘻嘻哈哈的攀上他的肩膀對著他道:「球什麼時候不能打啊?但是咱們校慶可不能丟人嗷,現在都十一月中旬了,馬上就要下旬,沒多少排練機會了——」

徐立言皺眉:「我真不想唱《新鴛鴦蝴蝶夢》——」

「你就愛唱這個寶貝。」

張弛對著他點頭,緊接著去找手機,「我的琴落在荊棘舞蹈房裡了,我給她打個電話咱們去取啊?」

他點開按鍵乾脆利落的輸上了荊棘的號碼。

張弛動作行雲流水,這期間還對著他道,「你給周哥周姐打電話唄,咱們一塊兒去——」

電話那頭響起來忙音,張弛想一出是一出,直接找了替補上場自己走到旁邊收拾東西。

徐立言的電話率先打通:「周哥?」

那邊似乎有點失落,但還是給了反應,「嗯?」

徐立言嘿嘿笑:「走啊,瑤光樓看我們排練啊?」

周闊平靜問道:「現在?」

徐立言:「yes!我馬上給月姐打電話,她不是過幾天要去給淼淼幫唱嗎?我們一起練。」

徐立言怕他不來,動了小心思升級話術,果不其然對方想也不想,直接說了好。

掛電話的時候徐立言嘴角翹的老高,對著電話心想,小樣,還拿捏不了你?

比起來徐立言,旁邊的張弛臉色就沒有那麼愉快了,他看著兩個未接電話疑惑,緊接著反手撥了第三個。

荊棘很少開靜音,這是她的習慣了,除非她睡的沉,否則不可能聽不到。

現在這個時間她不可能會睡覺的。

旁邊的徐立言見狀也疑惑:「還沒接?」

張弛搖搖頭,語氣里有些憂心:「沒有。」

徐立言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他詢問道,「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張弛的心也放不下,此刻他有一種非常非常慌亂的感覺,心臟開始七上八下的跳,慌的連手都在顫抖。

他看向瑤光樓,對著徐立言當機立斷:「走,去看看。」

千米外的荊棘在第一個電話打來的時候就猛地回神。

悠揚的鈴聲不停迴蕩,她對著上前拉窗簾的凌汛道:「不用拉了。」

她此刻笑了,那笑容里有很多的心酸,很多的痛苦,和數不清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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