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長安的儒生相比,車兒覺得劉琮粗狂,但是和張遼這廝比起來,那劉琮可真算的上是溫文爾雅了,車兒一直低著頭,聽張遼聒噪,一抬頭,發現張遼近旁亦是坐著一人,此人亦是穿著戰甲,車兒覺得此人亦是陽剛,那人似是覺得有人在看他一般,眼神與車兒對上。
車兒心裡一緊,眸光一縮,給劉琮倒酒的手都顫抖起來——這一雙眼睛車兒識得,還有胸口的那一腳,車兒亦是此生難忘。
那人看車兒看他,對著車兒抿嘴一笑,便轉了視線,與張遼說話來。
車兒穩住呼吸,低下頭,穩穩的給劉琮倒好酒,又往後頭隱了隱,心裡暗暗猜測:「看此人眼神,這人應是沒有認出自己。」
劉琮看車兒這般緊張舉措,似笑非笑的看了車兒一眼,繼續吩咐道:「倒酒。」
「是。」聲音諾諾,謹小慎微了許多。
劉琮明顯感覺得到,車兒往那邊李域投去的目光多了許多,他故意問車兒道:「你可是見過李將軍?」
李域停了和張遼的話頭,疑惑的將車兒看著,車兒腿一動,結結巴巴道:「未曾……未曾見過,今日是第一次照面,只覺李將軍也和大將軍這般,面若潘安。嘿嘿……嘿嘿……容貌不俗。」
張遼道:「我就說吧!這長得像小白臉一般還是好處,就連這小崽子都歡喜,怪不得我張某人討不得婆娘。」
李域對著車兒一笑,復看著張遼道:「張將軍這是說將軍也如小白臉一般?」
張遼一愣:「哈哈哈……失言失言,將軍怎能如小白臉一般,將軍的雄偉你我又不是不知,李將軍,你這廝是在給我挖坑啊!哈哈哈……來來來!喝酒喝酒。」
車兒提著的心這才放下,她慢慢吐出心中那口濁氣,直覺身心都輕鬆了許多。
方才停下忙碌,身上的汗早已干透,這會又是熱了起來,覺得這整個身子合著腦子都熱的發悶,她聽著張遼這個大嗓門一直嘚嘚不咻,豎著耳朵聽他說些什麼,模模糊糊的,漸漸沒有了直覺。
劉琮直覺肩膀一重,他側頭一看,那髒污的面龐靠在自己臂膀朝天仰著,近在咫尺,臉肉因一側擠在自己的戰甲處,堆向一側,嘴微微張開,露出幾顆小巧的牙齒。
劉琮忽覺好笑,這般放肆行徑,從未有人在他面前作過。
薛玉寧亦是看到,將將想將這個近侍喊醒,劉琮抬手阻止了她,他手一繞,將那個圓潤的腦袋夾在腋下,隨即起身,回了營帳。
走到那麻球身旁的時候對他道:「胡車兒日後在我營帳伺候。」
第24章 從軍行(二) 從未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放……
車兒從榻上驚醒的時候,已是後半夜。
她是被冷醒的。
鼻子癢的厲害,她忍了好幾下,縮了縮鼻頭,這才將將忍住打噴嚏的衝動。
四下望去,這並不是她夜間休憩的營帳,帳中燃著幾盞燭燈,火苗微晃。
帳中最扎眼的還是那扇花團錦簇的花海屏風,她一路與這讓人眼花繚亂的屏風日夜相伴,她敲了敲頭,此刻暈的厲害,一時之間竟是分不清此刻身處哪裡?
將將下榻,一個趔趄,幾欲栽倒在地,她慢慢踱到屏風後頭,看到眼前這人,她渾身一個激靈,將將忍住的噴嚏,一連打了好幾下。
她捂著嘴巴,驚慌的看著眼前目光沉沉的人,此人寒甲未除,不知是因自己的動靜醒了,還是本來就未睡,如松一般,雙手扶膝,坐在榻上。
車兒腦子悶悶的,呆呆的盯著他看了許久,聽他問道:「醒了?」
不知是否是因為帳內光線暗淡的緣故,此刻的劉琮眼神沒有了迫人的氣勢,氣勢內斂,顯的溫和了許多,車兒揉了揉鼻子,諾諾道:「醒了。」
又一時不知為何自己會在劉琮的帳中睡著,模糊只記得劉琮首戰告捷,他在慶功宴上給劉琮倒酒,瞅見張遼身旁在巨祝崖見到的那人,後來飲了張遼遞來的烈酒。
後來……後來……便沒了記憶。
車兒實在是想不明白,她苦著臉,想問什麼,又不知從何問起,猶豫許久,才開口問劉琮:「小的為何在這裡?」
她本以為以劉琮那傲嬌的性子,鐵定是不會告知自己的。
劉琮眼神在她身上一瞟,不屑似的,微微提了一下嘴角,道:「你飲醉了酒。」
車兒心裡恨,這人真是惜字如金,難道就不能多說兩句?解釋個清楚
她在身上一抹,看自己衣衫完整,是自己先前穿的戰衣,她試著開口道:「嘿嘿,小的……小的在這裡也不成體統,那小的先退下了。」
話里有責備的意思,車兒不敢明說,不知劉琮有沒有聽明白,她一個伙房營的伙夫醉了酒,讓我回營帳休息就成,為何將我帶來這裡,難不成活該想讓我醉酒也來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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