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車兒搖了搖頭,對著劉琮對著他苦大仇深的眼睛。
他手裡又握了銀箸,眼神示意。
車兒乖覺,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乖乖的替劉琮布好了菜,便拿起托盤裡一個小碗自己吃起來。
這是劉琮給他的特例,讓她可以和他同桌而食。
他為此感恩戴德,因以前每次劉琮食完,飯菜都變冷了,她那幾日日日吃冷食。
現在好了許多,能吃上熱乎的飯菜,她真的要感謝死劉琮了。
車兒一邊食菜,一邊說:「薛姑娘的手藝可是真真的好,這飯食做的可口極了。」
旁邊劉琮落了銀箸,道:「即是合胃口,那邊多食一些。」
她咬著銀箸,笑嘻嘻的笑著回應:「是!」
這時倒是格外的聽話,劉琮看著她小巧的虎牙露在外頭,眼睫一顫,也不再看她,似是嫌棄道:「食飯咬箸,胡近侍,你這些惡習是從哪裡習得?」
車兒脖頸瞬時紅了,滿面的羞愧,趕忙坐正了,將筷子擱置的碗上,偷眼兒瞧著劉琮小心翼翼道:「大將軍……小的……小的失禮了。」
她這真是天大的無禮,就因這事被爹爹罰過無數次,好不容易改了過來,沒有想到,一時得意忘形,竟是忘了規矩。
劉琮自幼生在邊疆,身上王公貴族的禮節,樣樣俱到,一言一行,沉穩得體,哪裡像自己這般無法無天。
看劉琮面上似乎沒有生氣,車兒小心翼翼的拿起銀箸,端正了坐姿,小心翼翼的吃起飯菜來。
這般看去,才有一些規矩,似是狡猾的狐狸偷食被人發覺,厚著麵皮佯裝著一般。
劉琮心裡失笑,他想起自己送往長安的信中寫道:
文昌淑德……
但看看眼前這位,哪裡有半點淑德的樣子。
劉琮倚在案几上,一動不動。
車兒心思一轉,隨手遞給劉琮一個布巾,讓他淨手,又自顧的吃起來,絮絮叨叨的又問:「大將軍,你不吃了?」
「嗯。」
「嘿嘿!小的謝謝大將軍,小的現在愈發覺得大將軍與外界傳言不同了?」她嘴裡有飯食,說話含糊不清,但劉琮還是聽到了。
他將淨手的布巾放在案幾的角落,問道:「如何不同?」
車兒有些迷糊,難道不應該問外界傳言是如何嗎?
她回答了自己提出來的先前的問題:「外界傳言將軍隨治軍嚴明,謀略過人,但是暴怒無常,殺人如麻……」
他眼神盯著自己,車兒聲音愈發小了下去。
「繼續。」
「但小的覺得將軍驚濤偉略,貌若潘安,心繫百姓,忠勇無畏,是頂頂的大丈夫。」
劉琮眉眼舒展,似是極喜歡車兒這般奉承一般,道:「胡近侍,你可知本將身側從不留無用且油嘴滑舌之人!」
車兒嘴裡含了吃食,想趕忙解釋,又怕劉琮覺她缺了禮教,急忙吞下嘴裡的吃食道:「大將軍明鑑,小的句句屬實,並非油嘴滑舌。」
劉琮不屑聽胡車兒陽奉陰違,只是催促著她快些吃。
車兒哪裡捨得這些精美的吃食,直到吃的頂飽,才微微摸了摸肚皮,舒服的喘了一口氣。
劉琮看她這般姿態,絲毫沒有貴女的半點儀態,笑道:「你倒是與本將想的略有不同。」
車兒以為她是在說將才自己誇他的那些,她打了一個飽嗝,也笑道:「小的可真的都是句句肺腑。」
劉琮手越過案幾,在她脖子上一扯,將她裹傷的布巾撤掉,看露出那淺淺粉色的劍傷。
他握緊了手中的布巾,完全不管胡車兒口中的驚呼,道:「過來,讓本將看看你的傷口。」
車兒不肯,支支吾吾就是不前去:「小的傷早就好了,不勞將軍費心。」
那人半眯眼睛,危險十足,和薛玉寧相比,氣勢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她哪裡敢忤逆!
迫於此人迫人的眼神,車兒往前兩步,視死如歸一般,將脖子一伸,露出傷口給他看。
劍傷不深,已經癒合,細白的脖頸上,只剩淺淺的一道紅色痕跡。
他目光下移,看這一段細若的脖頸淹沒在粗布麻衣中,兩兩相印。
心猛的一跳,他眉頭一皺,將胡車兒一推。
胡車兒被這廝推了一個趔趄,堪堪往前兩步才穩住身形。
這人又發什麼神經!
車兒心裡怒火中燒,面上不敢表現出來,她強忍著心裡的怒氣,將置在案几上的白巾拿起,又裹了脖子。
劉琮從推了她以後便一直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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