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的玉簪一插,小黃鸝瞬間撲騰起來。
草草食了早膳,車兒推門出屋。
蒼穹幽藍,星子密布,不停閃爍。
分明五更都不到。
在女奴的催促下,她披上披風,往苑外走去。
迴廊區區繞繞,上頭全是把守的步兵。
車兒捏緊拳頭,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鳥一般,怎麼都飛不出劉琮的手掌心。
她昨夜本想拒絕,後一思慮,這未嘗不是好事,彼時人海顫顫,她或許可以有逃脫的機會。
平城城門前已是烏壓壓的將士,手持火把,望不到盡頭。
劉琮騎在他的戰馬上,一人首居。
彼時無風,但卻清冷,
呵出的氣息伴著月色,顯出幽藍的色彩。
車兒和女奴來到邊上。
哪裡有一頭棗紅色的小馬,被人拉著,在女奴的幫助下,她才慢悠悠的爬了上去。
車兒騎術略差,拿不出手,阿爹說,她上戰馬的樣子,就像是王八出缸。
等她握緊手裡的韁繩,略略直起身子,往前頭看去的時候劉琮目光一轉,似有笑意。
車兒暗惱,此處離陣前不遠,她將才醜態百出的模樣,一定又是被劉琮看了去。
執旗手分裂兩旁,繡了虎嘯的旌旗密密麻麻。
劉琮胯下戰馬左右走動幾步,劉琮視線一巡視,抬起的手一揮。
瞬時戰鼓陣陣,號角雄洪,獵犬聲吠。
道路分出兩旁,留出中間一路。
劉琮首位,下列其餘將士。
車兒發覺,右側那一將士未曾見過,著晉國服飾,滿面桀驁,落劉琮一步,跟在後頭。
車兒所騎的馬因這震天的響動,躁動不安,不停的刨著蹄子。
她惶恐,急忙去拉韁繩,那女奴從側出來,輕呵一聲,棗紅色的小馬立馬停下響動。
那女奴看車兒害怕,安慰她道:「大人莫怕,此馬溫馴,是將軍特意為大人挑選的,不會傷到大人的。」
這女奴倒是機靈,看現在有人反倒叫起了大人。
日頭瞳瞳將出時,才到了目的地。
是一片密林,林中樹木大多已經枯敗,但高大的百年松樹居多,樹蓋上頭壓了積雪,白白綠綠,夾雜一片,倒也看不清內里景像。
長安狩獵長則月余,少者數日,須得紮營安置。
營地選在一處斷崖下。
斷崖限高,壁紙陡峭,隱在半空的崖石上還有盤曲的松樹。
身旁呼呼喝喝,全是安營紮寨的士兵,車兒站在空曠的大石上。
看著陡峭的斷崖暗暗搖頭。
這劉琮真是膽大妄為,依崖紮營,林地環居,她要說這劉琮是膽識過人呢,還是說他自找死路呢?
轉身往遠處望去,拒此處不遠的低矮地勢處,劉琮不知在做甚,周邊全是做了軍甲的將士,皆是抱拳依立,恭敬的模樣。
車兒又搖了搖頭,劉琮這是有恃無恐啊!
他還會怕什麼呢?
如今平城已經盡握手中了。
日頭將將,午膳食畢,狩獵才正式開始。
古者狩獵皆為賽事,規矩從未變過,多獵者為勝,獵凶者為奇。
將士分為五組,右臂各綁不同彩帶。
劉琮心情明顯不錯,對著身旁的那晉國將士說了句什麼,那將士明顯不屑,對著劉琮給拱了拱手,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劉琮眯眼打量半響,也翻身上馬。
他在人群中一巡視,用執了馬鞭的手對著胡車兒召了召。
車兒自任倒霉,一夾馬腹,溫吞到前。
各組分別會找出不同的地方紮營,各自為界。
車兒跟著隊伍彎彎繞繞走了許久,周邊全是林木,她完全已經迷失了方向,此刻也不知是在哪裡了。
等到了劉琮跟前,車兒瞬時心裡不快了。
劉琮本就生的高大,胯下戰馬又高大威猛,車兒驅著小馬到他跟前的時候,這落差,簡直就像是跪在劉琮面前一般。
奈何這小馬見了劉琮的戰馬,還親昵的不行,一直往前湊去。
車兒扯著韁繩,想將她拉開,儘管她卯足了力氣,也不能撼動分毫。
劉琮低頭看車兒和馬較勁,望了些許,才道:「林深路繞,務必跟緊我!」
車兒聞言,動作一動,須臾抬頭,劉琮目光炙熱,還絞在她臉上,目光一對,又往她身上看去。
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笑道:「衣飾很合身。」
車兒不知劉琮會說出這句話,眼神一亂,無意間瞄到他耳下一點劃出的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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