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安只好重新認真的回應了他一句,「是我,我在這兒。」
「啾啾!」,小山雀在他的手背上歡快的跳了兩下,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先生……」,這一回,時予安聽見他的聲音裡帶上了顫音。
他終於疑惑的抬起頭,只看見哨兵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蓄滿了淚水。
「誒?怎麼了,你別哭!」,時予安心頭一緊。
林鈞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迷離的看著時予安,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無聲無息的大顆滑落。
時予安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有哨兵在他眼前哭。再嚴重的精神損傷他都有信心修復,但這他是真心沒有辦法。
偏生時予安也不知自己是什麼運氣,身邊的哨兵眼淚一個比一個多。
果然無論時予安怎麼做,林鈞都只是一邊流著淚,一邊意識不清的呢喃喚他,「先生,先生……」
時予安一個頭兩個大,好在注射過嚮導素之後林鈞的狀態逐漸平穩了下來。時予安只好先哄著他回到床鋪上。
時予安拿起林鈞床邊常備著的醫藥箱,軍人的宿舍里應該都有一些應急的藥品。可打開醫療箱的那一刻,時予安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
只見在醫療箱中,正放著一小盒碼的整整齊齊的嚮導素,和屋中一樣散發著一股維塞萊茵花的味道。
這不是他之前送給林鈞的嚮導素嗎?他不可思議的數了一遍。
怪不得那地上散落的瓶子都是人工嚮導素,他當初送出去的全在這裡,一瓶都沒少!
時予安簡直要被氣笑了,可他一轉頭看見哨兵淚流滿面的樣子。那口氣就堵在了胸口,怎麼也發作不出來。
時予安只好認命的從醫療箱中掏出了碘酒和繃帶,開始給林鈞消毒包紮手臂,「別哭了,算我求你。」
「啾啾!」,小山雀賣力的蹦噠著,可惜它再怎麼努力林鈞依舊沒能被安慰成功。
「先生……」,林鈞依舊那樣意識不清的反覆呼喚他。
時予安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猜想,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林鈞,「你該不會,是誤以為我出事了,才情緒失控應激的吧?」
沒有得到回答,林鈞依舊只是流著注視他。
時予安順勢抓住他剛包紮好的手,「抬頭,你看著我。我安然無恙的在這裡,我就是受了點傷,現在已經沒有大礙。讓我受傷也不是你的錯,明白了嗎?」
林鈞愣了愣,終於有了其他的反應,緩緩止住了淚水。
第14章
意識模糊的哨兵終於停止了哭泣,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先生……」
時予安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
這哨兵,果真是因為覺得害他受了傷才這麼大反應?
「是我,我在這裡。」,時予安向著他釋放出了一些精神力。
直到這一刻,林鈞才終於肯定了眼前不是幻覺,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同時放開了自己的精神圖景。
感受到哨兵的順從,時予安好笑的扶了扶額。
這傢伙就這麼信任他嗎?這樣輕易的就將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現給他?
時予安輸送了一些精神力給林鈞後,感到到哨兵的精神狀態徹底穩定了下來。時予安也稍微鬆了口氣,替他將被角掖好。
扯過被子的那一刻,時予安就發現了不對勁。
第六軍區所在地作為首都的衛星,如塞萊因斯星同頻率公轉,溫度氣候都與其相等。如今塞萊因斯星已經入秋,林鈞怎麼還蓋著薄被?
這哨兵剛被注射了兩針藥,又把自己的手咬出個血窟窿,萬一失溫就不好了。
這樣想著時予安便起身準備給他找個厚被子,剛站起來他瞬間就傻在了原地。
之前他的注意力全在林鈞身上,此刻環視整個房間一圈才發現不對勁。
整個房間特別的空曠,除了基礎家具外幾乎沒有任何陳設,簡直像是剛剛新建好的一樣,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
床上也只是軍隊集體發放的白色床品,屋子裡甚至沒有窗簾。
整個房間內,唯一能夠被稱之為裝飾的是一個置於床頭的首飾架,上面孤零零的掛著那枚金燦燦的北極星吊墜。
時予安沉默注視著那枚吊墜,良久他移開視線認命長嘆一聲。走到衣櫃前,想看看裡面有沒有冬被,卻又一次愣在了衣櫃前。
只見衣櫃裡整整齊齊的掛著十來套一模一樣的軍裝,有新有舊。然後……就沒了。
裡面就連一件常服都沒有!
時予安自然也沒能找到什麼冬被,他只好認命的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蓋在了林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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