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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就像聽見了謝暄的心聲一般,傅行簡毫無徵兆地突然轉身,對著孟亭松道,「屍體現在在哪兒?」

「回大人,在後院的一間廂房裡,正準備運回大理寺。」

「哪間廂房?」

「啊?」孟亭松訝異地抬頭,剛才二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傅少卿他不會是真要帶潞王去看吧,江攬月的屍體那可是……

孟亭松的猶豫在對上傅行簡的眼神後立刻拋諸腦後,「西一廂房,靠近馬廄的那間。」

「好。」

傅行簡微微頷首,轉過身來,屋裡發出砰的一聲輕響,謝暄依舊背靠著斗櫃,胸膛還在微微起伏,從脖頸到耳尖都泛著紅,眼神里滿溢的倉惶根本無從收拾。

但傅行簡卻好像沒發覺一般看向他,「你既這麼喜歡,那我帶你去看。」

喜歡,喜歡什麼?

謝暄不自覺地捂住衣襟,愣怔須臾才回了神,「喜……當然喜歡!」

傅行簡看了他一眼,轉身而去,謝暄小跑著追到身後,樓梯踩得咚咚響,「唉,你說這麼一個妙人兒,怎麼就這麼香消玉殞了呢。」

雖是在惋惜,語氣卻鬆快了不少,謝暄抬眼盯著傅行簡挺直的脊背,見他不回頭,就繼續道,「他長得雖說只能算清秀,卻深得我意,尤其是皮膚,像什麼來著……」

謝暄故意頓上一頓,「哦對,像珍珠似的。」

「江攬月,原名江由,甲辰年生,平昌郡定安縣人。」一直沉默不語的傅行簡突然開口,即使沒回頭,依舊將謝暄嚇了一跳,差點驚出聲。

「昨夜戌時初帶至大理寺,亥時初回到葳蕤閣,屍首是在辰時被發現,身亡時間應在丑時至寅時。」

謝暄不明白傅行簡幹嘛一板一眼地說起案情,他不知怎麼回答,就只能嗯嗯應著。

「你這麼喜歡他,不關心他是怎麼死的?」

謝暄剛欲反駁,抬起頭卻被日頭晃了眼,原是到了門邊,外頭就是後院。

已經習慣了暗處的眼睛被天光刺得酸脹,他不由得眉頭緊蹙,抬手揉眼。

「江由是中毒身亡,目前根據屍體所呈現的表象尚不能確認是何種毒藥。」

「是……是中毒?」謝暄本能地眯著雙眼抬頭,以防再被光線刺痛雙眼,卻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強烈。

傅行簡側身立於門邊,剛巧將照進來的日光遮下大半,陽光斜照著他仿佛被上天精心勾勒的側臉,透著淡淡的,近乎冷白的光暈。

謝暄微一恍惚,喉結上下滾動著,竟忘了後面要問什麼。

不過傅行簡沒有等他問,而是逕自向外走去,謝暄微頓下,也忙跟上,陽光一下就灑了滿身。

待眼睛適應了光線,早春的艷陽就顯得極為可愛,如果傅行簡閉嘴的話。

「江由通身皮膚呈青鏽色,雙目赤紅髮黑,死前眼底曾大量出血。若正常死亡,在幾個時辰之內不會腐爛,但江由的屍首上出現數個孔洞,從孔洞處由內而外迅速腐壞。」傅行簡慢下腳步,眼神看向數丈開在的西一廂房,剛巧一名仵作走出來,身上套著白棉布罩衣上黑黑紅紅,不少就令人作嘔的痕跡,

「不過那是我剛到時看到的情形,現在什麼樣,殿下既然想見他最後一面,不如親自去看看。」

傅行簡鮮少與他說這麼多話,當然這不算是與他說話,只能說是陳述案情。

謝暄臉色煞白地盯著那名仵作,鼻腔里縈縈繞繞的,似乎已經聞到了陣陣惡臭,緊咬著牙關才能忍下胸口的翻滾。

其實江攬月也不是非見不可,回頭讓榮德給葳蕤閣送些銀兩,厚葬了就是。

「我……」謝暄捂著衣襟退了幾步,「我要回王府。」

「好。」從房間出來一直到這兒,傅行簡終於看了他第一眼,「我送你回去。」

「不要!」

謝暄的反抗在被牽掣的手腕下毫無用處,這裡距馬廄極近,踉踉蹌蹌地,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塞進了馬車,傅行簡帶起一陣寒涼的風也登上了車,謝暄打了個顫,向角落縮去,試圖說服他,

「你不是在公務嗎,你能這麼突然離開嗎,你……」

「拿出來。」

「什麼?」謝暄一震,頭恨不得低到胸口,「我聽不懂。」

「你從江由房間裡偷拿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傅行簡的聲音極低,卻一字一句,毋庸置疑,

「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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