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暄一聽還不樂意了,「怎麼了,是我娶的他。」
「幸虧你沒敢上。」霍應章嘖嘖搖頭,「不然我擔心的不是他願不願意,而是你人還全不全乎。」
還沒等謝暄反駁,霍應章忽又挑眉笑道,「小侄倒有一計,小皇叔你就只管上,他敢對你動手,你就說『傅家九族』這四個字,保證少卿大人立馬服服帖帖。」
霍應章向來一肚子損主意,幾日之後給他弄了瓶春藥,外加一包軟筋散,擠眉弄眼的,
「記得雙管齊下。」
謝暄沒聽霍二的,他怕給人吃出毛病來,只敢偷偷在飯里下了點春藥,然後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摸進了傅行簡房裡。
他探頭進去時,傅行簡仍在桌邊坐著,單手扶著額頭一動不動,唯有那隻放在桌上的手握拳放在桌上,隔了這麼遠謝暄都能看出來,緊得發顫。
到底有沒有用?
謝暄想起霍二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樣子,穩了穩心神,反手摸向門栓,用手指肚墊著,一點點將其放下。
噠。
哪怕謝暄再小心,門栓還是不長眼地響了一聲,桌邊的人肩膀隨著這細微的動靜一震,過頭來。
這一雙明明已經熟悉之至,卻又從未見過的陌生眼睛,他似乎茫然了一下,微微凝眸待看清楚究竟是誰時,原本已經泛紅的皮膚忽然赤紅,謝暄眼見著他頸邊的筋絡一點點撐起,冷薄的雙唇輕顫著,緩緩吐出一個字,
「滾。」
謝暄原本還有些害怕,可聽到這個字時,心頭一顫,瞬間墜入深淵。
當人被欲望支配時會有多瘋狂,謝暄他懂,也親眼見過,霍二他們往一個小唱舌上抹了一點,就仿佛看到了禽獸。
傅行簡已經吃下,可待看清是他後,卻讓他滾。
「我不……!」謝暄顫抖著向前,絕望地控訴道,「我們……我們已經成婚半年了,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能讓我滾。」
「成婚,這婚怎麼成的,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傅行簡忽然站起,這幾句聽似清明的話似乎耗盡了他的力氣,原本只是握拳的那隻手不知何時鉗住了桌沿,竟像是要掰斷一般的力氣。
謝暄心虛,可這藥也下了,門也反鎖上了,眼見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又怎能打退堂鼓。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行夫妻之事又何錯之有?
仿佛孤注一擲,謝暄咬牙扔掉披在肩頭的氅衣,應著傅行簡已經赤紅的雙眼擁上去,仰頭用力親上了那一雙在心裡不知吻過多少遍的雙唇。
碰到的一剎那,謝暄驀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窗外的風聲,響徹耳內的呼吸聲,一切的一切似乎瞬間消失。
傅行簡也寂然不動,像是同時陷入了觸不到邊的茫然,肉體遠去,能感到的只有胸腔里那一下強過一下,猛烈地跳動。
謝暄試探著,將相貼的唇稍稍後撤了些許,
「行……!」
巨大的力量隨著驟然而起的呼吸猛然向謝暄重壓而下,胸口被緊緊桎梏著,他的腳尖幾乎被帶離了地面,隨著傅行簡已經有些踉蹌的步伐,身不由己的後退。
咣的一聲,餘光里有瓷碟瓦解星飛,有那張沉得幾乎推不動的圓凳轟然滾向窗下,有燈燭隨著他急速後退的步伐而被扇動的扭曲。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為何還能分心,一邊承受著令人心窒,甚至疼痛的親吻,一邊還能想這些,就人和心仿佛分成了兩半,一個只覺得是真的,一個明白是假的。
看,就算是傅行簡,就算他對自己厭惡至極,依舊會敗給欲望,哪怕是虛假的。
謝暄閉上眼,緩緩放下了一直硬撐起的最後一口氣,如一捧細雪,只要稍微給點熱,輕易就能被化成水。
但那晚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生,驟然落下的雨點打在院中,分明幾不可聞的淅瀝聲卻激回了傅行簡的神志。
他明明顫抖著,他明明仍被強烈的欲望支配著,他滾燙的手還在自己的衣襟里,可他還是說出了那個字,
「滾。」
那天不顧天還下著凍雨,也不顧宮門已經下鑰,謝暄衝去咸寧宮那個從小住到大的偏殿裡將自己蒙在床上,任憑皇嫂怎麼問,他硬是一個字都沒說。
但頸間的痕跡依舊出賣了他。
「嘶……!」
謝暄倒吸了一口冷氣,後背在桌上硌得生疼,涼意自敞開的衣襟鑽進去,他忍不住打了寒顫,恍惚間這才驚覺原來此時距離下藥那次,其實也沒過去多久。
「窗外有人。」
謝暄猛然被拉回神志,抬眼直看見了傅行簡凸起的喉結隨著他的吞咽而滾動,然後下一刻,他低下頭來,眼神掃過他的臉,向下後忽然定在了某個位置。
謝暄愣了愣神,艱難地抬起點頭,一看之下,驚得彈跳起來。就連傅行簡都沒料到他忽然這麼大力氣,差點沒按住,
「做什麼!」傅行簡迅速移開目光,低聲叱道,「人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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