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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面實在難看。

崔玉橋轉進小巷,鍾雲鶴隨即進來,步子猛地一頓,訕訕站在原地,

「玉橋,你怎麼去鄢橋坊了,那種地方……」

「去賣。」崔玉橋懶懶道,「比在明嫣樓吹笛子賺得多多了。」

正欲說什麼的鐘雲鶴忽然沉默,本就陰暗的巷子仿佛突然冷了幾分。

崔玉橋心頭一悸,霎時間繃緊了身體,如同察覺危險時本能的反應,他倏地抬頭,卻並無危險,只看見鍾雲鶴難以置信的雙眼,

「可明嫣樓的鴇母說你只賣藝的!」

「鍾少爺,我是罪臣之後,是先皇親自下旨永不許脫賤籍的下等人。吹笛子才能掙幾個錢,難道要等到色衰之時再後悔沒早點出來賣?鍾少爺,您雖是天驕之子,卻同樣如履薄冰,玉橋人雖卑賤,心氣兒卻高,您……」崔玉橋抬眸復又斂目,微微退了兩步,躬身道,「玉橋謝您抬愛,但您救不了玉橋。」

說完,崔玉橋轉身離開。

終年曬不到太陽的巷子裡還留存著前幾日的雨,散發著淡淡的,潮濕的霉味,崔玉橋心頭忽然一陣狂跳,明明身後是那個直心眼的鐘少爺,可他的脊背卻莫名地發冷。

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

下次還是要和蕭九淵說,讓他想辦法把這少爺弄走,他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再讓他糾纏下去,生了什麼事端。

「那位貴人已經從胭脂巷買了兩個人送入宮裡,可都沒再出來過。」剛才和蕭九淵的談話仍歷歷在目,「聽說都熬不過兩晚。」

「您看我像是打算出來的嗎?」崔玉橋淡淡一笑,「您放心,我一定能扛到殺死他的那一刻。」

「意深走前特意說,若你不願,並不強求。」

「那是因為他知道我一定不會拒絕。」崔玉橋笑意更甚。

第59章

雍京被稱成為大楚的小朝廷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一個雍京的官員,比有的省部加起來還要多。

在這個地方,自然不比京師事多繁雜,有許多是京城退下來的官員掛個空銜,安閒度日倒是個好去處,但像傅行簡這樣年紀輕的,分明就是貶黜,再想回去更是難上加難。

在雍京幾乎一手遮天的夏修賢搶在總督杜錫晉之前將傅行簡截到了守備太監衙門,杜錫晉連派數人前往,卻被諸多理由駁回去,連大門都沒能進去。

外頭甚至已經起了傳言,說傅行簡估摸著已經凶多吉少。

守備府,密室之中。

夏修賢微眯起雙眼,執意執壺替他斟茶一杯,「傅大人請。」

傅行簡躬身作揖,禮數周到地雙手捧接過茶杯,手倏然一頓,還是接下了,

「夏公公折煞下官了。」

茶杯放下,傅行簡指尖微紅,輕輕捻著,目光掃過仍在蕩漾的茶水。

這隻杯子竟是從未見過的薄,桌上燈燭輕易透過杯壁,橙黃的火光洇暈進澄亮的茶湯里,色澤更顯深重。

這泡茶是水顯然是過燙了,原本碧綠的茶葉被燙熟成了熟褐色,而同樣舉杯的夏修賢卻不改色,手指上粗厚的繭子昭示著他可不是宮裡那些個常年握筆的太監。

能當上雍京守備大太監,那也是在戰場上生死一線拿命拼回來的。

「我既把你請到這裡來,自然是敞亮著說話,傅大人不必拘謹。」夏修賢微微抬目道,「初收到老祖宗的信時還未覺得有什麼,可細想之下嘆為觀止,傅大人年紀輕輕,身落逆境,竟能這般置死地而後生,夏某人實在是佩服不已。」

夏修賢執杯呷了口茶,「幸虧是咱們的人先到了,若是等總督衙門那些廢物,還不知會出什麼大事。」

話雖忿然,語氣卻是不見波瀾,反而帶著一絲審視般的試探。

傅行簡聞言起身,再次拱手道,「刺客一事還煩請夏公公費心,不然即使下官到了虞縣,也不能安心為老祖宗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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