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縛春恩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0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壞了……」他目光發直,口中喃喃,「肯定叫謝禕看去了。 」

「這是什麼?」傅行簡的手忽然朝謝暄領口探進去,取出一隻信封來,打開後神色一異,待攤開看清楚後,更是驚訝,「哪兒來的銀子?」

只此一句,便讓謝暄將什麼領口什麼印記都一起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他微微仰首,屏退左右,嘴角含著雲淡風輕的笑,將方才與謝禕的對話倒了個乾淨,

這筆銀子耽誤不得,傅行簡先去了外間吩咐,周圍瞬間空無一人,不知為何謝暄覺得有些泄氣,哪怕榨了這麼些銀子來也並不痛快。

關於自己上輩子的死,謝暄沒少思慮。

謝鳴玉空有一個頭銜,無論內監還是朝臣都不會支持這個血統卑賤的皇子,但傅行簡的一句話點醒了他——當年皇上不也曾受盡冷遇?

謝禕當然可能性更大,他雖說從小頑劣不得皇上喜愛,但除了謝鳴玉,他是唯一一個已成年的皇子,無論身份年紀都再合適不過。

至於謝玘,宮中有傳言說,皇上曾與他母親余貴妃私下說過,若皇后不在了,這位子必是她的,偏愛之意明顯。

所以這個人一石二鳥,將毒死謝玘的罪名扣在了自己頭上,惹皇上怒下殺手。

但……也許沒這麼複雜, 只是皇上覺得他這個弟弟已經長大,不殺不行了。

謝暄陷入沉思,他沒發現傅行簡回來,只覺得臉頰陡然微涼,繼而是被他略顯粗糙的指腹摩挲,帶來一陣癢意。

謝暄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抬眼間正對上了傅行簡的眸子。

喜愛、安定、寬慰。

還有讚許。

「不怕,哪怕一切都變了也不用怕。」一個吻輕輕落在額頭,然後又落在眼睫,鼻尖,最後尋到雙唇,「我的蘭時是如此穎慧過人,所以我也不會怕。」

什麼?什麼一切都變了,他,他在夸什麼?穎慧過人?

短短的一句話中有太多謝暄急於探究的東西,可人卻被吻得喘不上氣來,嗯嗯地輕哼著,微窒間最後全部思緒就只剩了三個字——放開我。

可等他陣的被放開了,微涼的氣息入肺,心卻驀地一空,很快他聽見傅行簡在耳邊說,

「又下雪了,出去走走嗎?」

「走什麼?」謝暄茫然問。

「你我現下不正是一處相思同淋雪。」傅行簡拿過氅衣披在他身上,牽住他的手向外走,聲音如輕雪拂過,縹緲卻字字入耳,

「生生世世共白頭。」

第106章

樹上還有未落的,甚至還未黃透的樹葉,鼓鼓地兜著一小簇雪,禁不住了,就咔嚓一聲輕響,飄落而下。

謝暄剛好接住一片,眼珠滴溜溜轉了轉,反手去拽傅行簡的手腕,「來,你來,站這兒別動。」

見傅行簡聽話站定,謝暄繃不住笑地鬆開手,邊喊著不准回頭,邊用雙手拎起衣擺,抬起了一條腿。

發力的瞬間他就後悔了,那處的悶痛實實在在,這棵看起來纖細的樹幹也沒他以為的那般柔軟,然而樹枝上的積雪卻依著預想那樣紛紛下落,眼前瞬間白茫茫一片,在哎喲哎喲聲中,謝暄跌進了樹下的草叢裡。

何止共白頭啊……

髮絲眉毛,甚至連眼睫都白了,謝暄倒在覆滿雪的草叢裡笑得直抖,脖子裡落的雪過篩子般的從縫隙里抖進去,又冰得他叫了幾聲,越扒拉,掉進去的越多。

傅行簡也被澆了滿頭的雪,顧不得拂去就彎腰撈人,卻毫無提防地被拽了衣袖,人還在天旋地轉中,就被塞了滿脖子冰涼徹骨的雪。

榮德沖同身旁的長尋使了眼色,守在院裡的幾個也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榮德退到門邊,不放心,沖樹下那堆雪叮囑了一聲,

「公子可別凍著了。」

「不許鬧了。」突如其來的激涼將傅行簡的眼瞼凍得一顫,「再不起來要凍壞的。」

使了壞的謝暄心滿意足地將凍到麻木的手從傅行簡的脖子裡拿出來,能得逞,就不枉他握了這半天的雪。

「穿得這樣厚,我不冷。」謝暄仰面躺在雪中,白皙的臉頰被天光蒙上了一層淡淡光暈,只是不再似無暇的珍珠,被淒冷的北風凍出了紅。

說著,他呵出一團白霧,盯著看,消散了又好玩似的又呵出一團。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