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人見自己被發現,連忙戰戰兢兢的走出來跪到地上不住請罪:「主君恕罪,奴只是無意間路過此處,絕不是有意窺探。」
楚王沒有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只冷著臉上下打量著這人,又簡短詢問了一番,忽然間,他說道:「張開嘴,然後把手伸出來。」
那人不明所以,卻不敢違抗,只能依言照做。
楚王只看了一眼,便不再說話,直接轉過身,向一旁的隨從吩咐道:「押下去吧。」
態度平靜異常,就仿佛只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而已。
那人大驚失色,剛想要開口求饒辯解,結果卻被利落的捂住了嘴,宋珂倒不懷疑她舅舅的眼光,卻忍不住好奇道:「舅舅,你怎麼看出來他有問題的啊?」
楚王一邊走一邊答道:「他的口音是沒問題,或許的確曾是青州本地人,但牙齒有腐爛脫落過的跡象,這是經常在海上航行的人才會得的病,大拇指根部,手掌側邊等均有繭,總之這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奴僕。」
宋珂一聽,頓時大為佩服。】
許多人看的也不禁佩服:「殿下還真是觀察入微,有幾個人能一個照面就注意到這等細枝末節的事?」
「即便注意到了,不懂醫術的人多半也沒辦法認出這種病的來歷。」有人嘆道,想要出人意表,也得有知識在腦中啊。
武德司的人卻是一眼便注意到了吳文遠和其幕僚的長相,有記憶力絕佳又懂畫的人當即便繪出了兩副圖像,這些日以來他們的工作量可以說是直線上升,一連處理掉了不少人,如今不用皇帝吩咐,就已經先一步知道該怎麼做了。
住在皇帝賞賜的郡主府當中的馮默言卻是一眼便注意到了自己女兒未來的模樣,看的目不轉睛。
思及天幕之前曾經說過的話,她抱起還懵懂的女兒,笑著說道:「也不知這一次你還能不能繼續夠為你舅舅效力了。」
【細作是派來了,也想千方設百計的混入府,結果轉頭就被當事人發現給押進監牢,屬實也是夠冷幽默的了,而從這裡我們也能夠看出,殷閔還是一個心細如髮的人,可以說是允文允武。
但即使如此,殷閔也根本不可能總躲著不見人,而且相比起其他草台班子培養的那些不夠專業的細作,朝廷怎麼說也是官方組織,還是有點底子和能力的,因此他的身份最終還是暴露了出來——殷閔本來是還想拖一拖的,畢竟他也心知肚明自己在厲帝那裡拉仇恨的程度,被集中火力炮轟就不好了。
可惜,這種事情倒底沒辦法準確掌握,而消息一經傳回朝廷,果不其然,厲帝當庭大怒!】
隨著天幕的話語,相應的畫面浮現出來。
【「陛下,武德司正使稱有要事求見!」
金碧輝煌的奢華宮殿之中,寧朔帝正環抱著妃子臥在榻上欣賞底下的歌舞,時不時還與旁邊侍候的其餘女子等嬉戲調笑,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瓊漿玉液,住的是新建的宮殿,端的是荒淫無度。
卻在這時,守候在殿外的太監躬身走了進來,說是武德司有事求見。
已經半醉的皇帝眼神迷濛的看了過來,不耐的說道:「什麼事啊?還能有比朕欣賞歌舞重要?若只是趙鄴大驚小怪,小心朕治了他的罪!」
武德司正使趙鄴緩步走進殿中時,聽見的便是這句話,他十分平靜的就當沒聽見,只目不斜視的越過一眾妖嬈舞姬,接著對上面的皇帝拜了一拜,隨即說道:「陛下,青州細作來報,說他們發現了馮預的真實身份。」
「哦?什麼啊?」寧朔帝抬起一隻眼皮看向他,稍微有了點興趣。
趙鄴吸了口氣,帶著些慎重的道:「楚王,很可能沒死。」
寧朔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你不是要講這姓馮的真實身份嗎?怎麼就說到……」
話說到一半,瞬間戛然而止,皇帝眼球突起,此刻已全然沒有了方才的醉態,他死死盯著趙鄴,咬著牙道:「你再說一遍,馮預是誰?誰沒死?」
殿中一片寂靜,歌舞不知何時早已停下。
趙鄴深深的低下頭,言辭謹慎再謹慎,生怕又把剛治好的皇帝嚇萎了:「臣等已經確認了那青州起勢的馮氏逆賊便是數年前焚於火海中的楚王殷閔,有畫像為證。」
對方必然不敢欺騙於他,也就是說……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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