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舍一下子熱鬧起來。
陸川撂下筆,桌上是他寫的筆記,若不是特意練過,他都寫不了這么小的字。
有幾個書生湊了過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豪爽的說:「在下蘇幕,字慎之,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陸川站起身來回禮:「在下陸川,字行舟。」
蘇幕又給他介紹了其他幾人:「這是唐政,這是劉揚,這是席東。大家來國子監時間已久,對監內事物還算熟悉,陸兄以後有事可來尋我們。」
那幾人也點了點頭:「對,陸兄有事儘管來尋。」
一通寒暄過後,蘇幕笑道:「陸兄膽子可真是大,鍾博士在澄心堂是出了名的嚴厲,沒人敢在他的課上睡覺。」
陸川聽到這不免苦笑,哪裡是他想睡覺,生理反應控制不住,太久沒有這麼早起床了。
陸川嘆了一口氣:「第一天上課,就被抓到了打瞌睡,也是在下的錯。」
唐政安慰道:「陸兄不必擔憂,鍾博士雖然嚴厲,但不會刻意刁難人,罰了之後就過了。」
這下陸川可鬆了一口氣,不會因為這事被記恨穿小鞋就好。
看來這國子監的老師還是很有師德的。
蘇幕幾人看陸川的反應,都忍不住笑了。
蘇幕:「陸兄就放心吧,我們也經常挨鍾博士罰抄寫,都是正常的。」
蘇幕幾人出身都不凡,跟那些考進來的監生不一樣,對於學習不是特別努力。那些優秀的監生既看不起他們不努力學習,又嫉妒他們的出身,可以輕易進入國子監。
蘇幕他們跟那些監生也合不來,卷王跟鹹魚怎麼可能和平相處。
所以監生跟蔭生之間,哪怕是一個班的,也是涇渭分明,互不往來。
蘇幕幾人能主動來找陸川說話,除了他是用蔭生名額進來外,主要也是因為他剛剛在課上打瞌睡,被鍾博士給罰了。
有相同的愛好不一定能成為朋友,但有相同的敵人,或者共同討厭的人,肯定不是敵對的。
蘇幕他們四人在國子監,算是不學無術那一類,說得上是老師同窗都不喜歡往來的類型。
他們是今年勉強考過秀才後,才升入澄心堂的,少年人都喜歡拉幫結派,其他人一心讀書,只有今天入學的陸川,看上去不是特別好學。
聊了一會兒發現大家的志趣相同,都隱約透著不喜讀書的觀念,幾人跟陸川的關係愈發融洽。
能不一樣嗎,上了一節課,陸川眼神里都透著一股厭世的感覺。
語文已經很難了,現在學的文言文就更難了,陸川內心默默流淚,正式學習跟自己看書果然不一樣。
特別是鍾博士還留了一篇策論課業,他今晚回去,既要抄寫,又要寫策論,想想內心更苦了。
聊過之後蘇幕幾人發現和陸川越發投緣,就開始自報家門。
蘇幕:「我爹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天天彈劾人得罪人,害得我都沒什麼朋友了。」
唐政:「我爹是殿前大學士,學識淵博,天天壓著我讀書,可煩了。」
劉揚:「我爹是戶部郎中,剛好我喜歡算數,可惜現在當官必須要科舉,好討厭讀那些四書五經。」
席東:「我爹是昌盛伯,我跟他們一樣,都是被家裡逼著來讀書,太難了。」
陸川:「……」
第一次見面,需要聊得這麼深嗎?!!
既然對方都自報家門了,陸川也不好藏著掩著,何況當永寧侯的兒婿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大家遲早會知道的。
陸川笑道:「我沒什麼身份,唯一值得一說的就是永寧侯是我岳父。」
蘇幕幾人一臉震驚!
蘇幕指著陸川脫口而出:「你、你就是永寧侯府的兒婿?!!娶了他家那彪悍哥兒的窮秀才?!!」
陸川邊點頭邊皺眉道:「我夫郎很好,並不彪悍。」
看到陸川點頭確定,幾人被震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反應過來陸川說了什麼。
蘇幕輕咳一聲:「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
作為一個大男人,隨便說嘴一個哥兒,還是同窗的夫郎,他實在羞愧。
陸川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他看得出來蘇幕不是有意的。
席東比較愛八卦:「陸兄,原來你就是謝家哥兒的夫君啊,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裡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說不知道永寧侯從哪尋摸來的窮秀才。」
陸川看著席東,沒在他眼裡看到嘲諷,只有滿滿的八卦欲望,他就知道這人單純是沒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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