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本來對謝寧的嫁妝是不熟悉的,他一個吃軟飯的,只要乖乖把夫郎準備好的軟飯吃了就是,他對現狀很滿意,沒有染指夫郎嫁妝的打算。
那天回來拿著書單,本想找謝寧支銀子去買書,謝寧卻說自家就有書鋪,他這才知道謝寧的嫁妝都有什麼產業。
書鋪畢竟只開了三年多,積累不足,書單里的書只能湊齊大部分,還有幾本連其他書鋪都沒有。
還是陸川憑藉著《珍娘傳》跟翰墨書局合作的交情,才從翰墨書局買全了。
他現在手上拿著的是從翰墨書局買的罕見書籍,是一位地方大官寫的記實錄,主要講了當地的民生水利。銷量不太好,翰墨書局印的不多。
陸川看完一章,休息間隙抬眼,看見謝寧苦大仇深地打著算盤,嘴裡還念念有詞。
聲音太小陸川沒聽清,但他看口型絕不是在念數字,大概是什麼抱怨的話吧。
陸川失笑,讓謝寧看帳簿,真的像是要他老命了,若是在現代,定是個偏科的厭學小孩,最討厭數學的那種。
陸川踱步過去,抽出謝寧壓在桌面上的帳簿,大致掃了兩眼,還是很精細明了的。
謝寧鼓起臉頰,神色懨懨又撒嬌道:「能不能換個懲罰啊?算帳真的好難!」
謝寧扯著陸川袖子,一臉期待。
陸川露出一個笑容,在謝寧以為有希望時,吐出兩個冰冷的字:「不行。」
謝寧揚起到一半的嘴角頓住,然後以飛快的速度下拉,表情轉變之快,讓陸川為之驚嘆。
謝寧皺眉,不應該啊,只要見過他撒嬌的人,無一不被他俘獲。有些甚至直接把責罰給免除了,代表人物為他爹大哥二哥;有些就算沒有直接免除責罰,也會有所減輕,比如他娘和大嫂。
難道是他撒嬌的功力下降了?
陸川見謝寧骨碌轉動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相處的時間多了,陸川也知道謝寧不是初見時的高冷大美人,有時候很心大,有時候又很有心眼,比如在逃避不喜歡的事情上。
為防止謝寧繼續在這個事兒上糾纏,陸川問:「我瞧寧哥兒這幾日在家裡,除了吃喝看話本就是練武,不知可還有其他想做的事兒?」
謝寧不知道陸川為什麼突然這樣問,難道是開始嫌棄他整日無所事事了?想想家裡的事有齊管家,嫁妝鋪子有掌柜的,他不看話本練武,還能幹什麼。
謝寧瞪向陸川:「你嫌棄我了?」
陸川連連搖頭,他可不敢這樣想,他一個吃軟飯的,哪裡敢嫌棄金主啊。
「當然沒有,只是我見你平日裡只看話本和練武,也挺無聊的,有沒有想過找點事情干?」
謝寧疑惑:「找……事情干?我一個哥兒能幹什麼?」
他雖然是一個哥兒,但完全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放在打理家事上面,這讓他很沒有成就感。
從前他娘打理家事,到現在他大嫂,把偌大的侯府打理好就是她們的工作,可這小小的陸家,有齊管家和劉嬤嬤在就夠了。
他倒是想出去干一番事業,奈何限於哥兒的身份和謝家人的身份,不得不屈居於京城。
能在京城闖出一番名頭來的女子哥兒,好像就只有錦繡閣的林老闆和玲瓏閣的李老闆,專門做刺繡和胭脂生意的,有局限性。
女子哥兒不可為官,不可投軍,想做出一番事業只能從商。以他們謝家的身份地位,若是自己敢從商,他娘得打死他。
陸川注視著謝寧的眼睛,鄭重地說:「這世間男子能做的事,女子哥兒也都能做。如今的三綱五常,不過是把女子哥兒拘在家中生兒育女、打理家事的工具罷了。」
「在這世間當權者基本是男子,他們為了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受衝擊,更為了讓女子哥兒心甘情願地為他們生育子女,制定了一系列限制女子哥兒的規定。」
「我只是一介書生,對抗不了這世俗,但我能感受到寧哥兒你不是一個安於後院的人,不希望你在這後院蹉跎。」
謝寧微張著口,半天沒能合上,他震驚於陸川一個男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甚至大多數女子哥兒都意識不到自己的困境,陸川卻能體察到,這怎麼能不讓他驚訝。
謝寧有些結巴:「你……你怎麼懂這麼多?」
陸川微笑不語,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就連他工作後,上司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女性。
他發現這時代的女子哥兒也是很聰明的,她們知道是男子制定了這樣的規則,她們作為弱者只能順從。
但她們也會在規則內為自己爭取最大的權益,比如女則女戒等書,就是教女子哥兒如何更好地生存。
既然一定要依附男子生存,便光明正大地讓男子養家,她們生兒育女,分工明確。
比如世上有七出之條,限制女子哥兒,也有三不去,保障她們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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