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正是唐政和劉揚,他們家裡人對他們的期望,是考中舉人就行了。
席東還以為他們倆個要準備退學當官去了呢。
聽說工部那邊早就等著唐政考完鄉試,好來帶領一眾匠人研究新的農具。現在唐政自己研究,由唐大學士奉上去,倒顯得他們工部無人。
若是唐政進了工部,有一個大學士的爹在,雖然沒人能奪走他的功勞,但到底是工部的人,算功勞的時候也有他們工部一份功勞。
所以工部的人早就盼著唐政趕緊來報到,不過他們的心愿怕是要落空了。
唐政組裝木頭塊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愁容:「我爹反悔了!當初說好考完舉人就不考了,結果考完舉人後,他又覺得我有可能考上進士,硬是壓著不准我退學。」
蘇幕驚訝:「那你豈不是還得繼續在國子監待半年?」
唐政點頭,滿臉苦澀。
「你就不反抗一下?」席東問。
唐政嘆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卻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也不是他不想反抗,但唐大學士這二十多年來的威嚴,他哪裡敢反抗!
只能安慰自己,距離會試也不遠了,半年的時間而已,他就再忍半年。
唐政也不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可能也是唐大學士心虛吧,出爾反爾這種事情他基本沒幹過。所以唐政還是和他爹達成了一致,考完鄉試,不管結果如何,絕不會等三年後再考。
「所以你就妥協了?」得到唐政點頭,席東又轉向劉揚,「你又是怎麼回事?也是你爹逼著來的?」
劉揚搖頭:「我自己要考的。」
他爹倒是沒有逼他,只是這次鄉試讓他看到了一點兒希望,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考中的可能。
在幾位好友中,只有他身份地位最低,就連後來加進來的陸川,也是永寧侯府的兒婿,如今成績斐然。他怕自己再不追趕,以後出了國子監,差距拉得更大,就真的沒辦法做朋友了。
而且他夫郎總覺得,因為家世問題,自己在唐政蘇幕他們跟前,肯定是低人一等的,連帶著他自己,在他們夫人和謝寧面前也要小心謹慎。
雖然說過很多遍,但他就是沒法改變他夫郎的想法,他只好更加努力,只有考中進士,正經當了官,木橙在謝寧面前才不至於讓自己放低姿態。
他瞧得出來,那天去陸家做客,木橙還是很喜歡和謝寧他們相處的。
陸川瞧出劉揚平靜的面孔下,似有隱情,不過看他不想說,也不勉強,他笑道:「挺好的,有人能陪我再體驗一次貢院的生活了,不然該多孤單啊!」
席東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想到在貢院的那三天,仿佛還能聞到那股難以言喻的銷魂味道,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我反正是不考了,再進一次貢院,簡直就是要本少爺的命!」席東抗拒道。
蘇幕打趣:「別呀,萬一你下次運氣好,被分配了個好的號房呢?」
席東連連搖頭:「號房再好也不去,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有什麼好體驗的?而且萬一要是運氣差,再給我分配一個臭號呢?」
反正他是不會再去參加下一屆的鄉試了,哪怕他爹怎麼打他罵他,大不了到莊子住上幾個月。
看著席東那一臉悲憤,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這些沒體驗過的,自然不懂臭號的威力。
陸川下學回家時,本來還討論得沸沸揚揚的作弊事件,已經沒了聲息。
正好謝寧一天都在報社,便給他說了起來。報社的消息最是靈通,而且王公公還給報社下了一條命令,就這個所謂的作弊事件出一期報紙,向大眾闡明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
朝廷的臉面既然註定要丟,那也不能被人污上徇私舞弊、官官相護的名聲,得給百姓們解釋得清清楚楚。
部分學子不信沒關係,只要百姓相信就行了。
謝寧接到命令,自然要讓手下的記者多多留意這方面的消息。
「聽蹲守在京兆府衙外的虎子說,那幾個學子被關了三天就放了,本來還有些不服,但府尹大人說,再鬧下去就把他們的秀才功名給褫奪了,嚇得他們趕緊閉嘴,灰溜溜地走了。」
陸川給謝寧夾了一筷子臘肉,這臘肉還是從村長家買來的,那天在村里吃過一回後,謝寧就喜歡上了,回城時就把村長家裡剩餘的臘肉給一鍋端了。
被熏製得透亮的臘肉,配上辣椒和大蒜苗炒制,香得不得了。
「虎子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陸川不解,按理說這種話府尹大人肯定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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