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垂眼,給季繁倒好了水。
卻沒著急拿給她,反而護在手中端詳把玩。模樣照舊吊兒郎當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林星澤:「誠然,該是有點喜歡在的。」
「那那個男伶呢?」
「這個嘛……」林星澤噌地一下甩開摺扇,緩緩搖起來,恰到好處地欲言又止。
季繁簡直快著急死了,忙不迭催促:「你、你你,你倒是說啊!」
林星澤倒是想說。
但後面的劇情……
耳麥里適時傳出聲響。
鄭之舟只管動著嘴皮子:「林老師,我們不管別的,過程隨你怎麼編,最後一定得讓他們倆在一塊了,觀眾只看HE,懂?」
林星澤嘴角抽了抽。
那你tm把景布置成鬼屋幹什麼……
一想到等會兒,他還得圓女鬼那句「苦等忘恩負義之輩」的話,以及人小姑娘懷中大堆物件的用途,林星澤就感到一陣頭大。
再加上靈感受限,腦內頓時空白。
「他既肯出面替宋家小姐掩護,想來,應是有喜歡的情誼吧?」
許久不見他答話,季繁只能自顧自猜測。
「話雖如此說——」
林星澤藏匿於面具之下的眉頭微皺。
「茶涼了。」
陳碩毫無徵兆地擱下茶壺,淡聲提醒。
季繁注意力半點沒往別的地方分,愣愣應了兩聲,從桌子上端了杯起來。
陳碩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你繼續啊。」她象徵性地抿了一小口,追問:「但是呢?」
林星澤默了片刻。
「但是二人背後的門戶俗約,在那個時代,卻成為了彼此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吧檯上。一盞昏燈燭火跟隨著他的聲音幽幽閃爍,起伏明滅間,將三個人的身影照在了背後的牆面,逐漸拉長成細線蔓延。
就像再次回到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
……
時間如駒過隙,話說打那天沈星詞不緊不慢地於小姐閨房前攔下宋老爺那天起,坊間便有流聞四散。
戲子與小姐,越是遮掩,越欲蓋彌彰。下人們茶餘飯後偶然無聊,常不免閒話幾句。話里話外的意思不過,狐顏媚主。
不論小姐是否真的失貞,宋家上下近百口人可都看見了那男伶微開護領下的紅痕。
日高星疏,男人摘了面具,只著一身素白的水衣,端跪於廊前。光影重重,映於他完美無缺的臉龐,萬物無端黯然。
眾目睽睽之下,他微頷首,不卑不亢地伏地叩首,烏髮旋即垂了滿地:「小人斗膽,求娶宋大小姐。」
再後面的事,底下人無從得知。
只知道,宋老爺面色不虞地呵斥家僕,將沈星詞綁起來扔進了柴房,然後怒氣沖沖地抬腳踏進了小姐的獨院。
等再出來時,卻是滿面愁容,招手喊人,將那戲子放了出來。屏退眾人,在書房內,單獨和他說了一刻鐘的話。
第二天,那戲伶便於宋府銷聲匿跡。
宋小姐自此閉門不出。
轉眼就到了宋老爺壽辰這一日。街頭小巷積壓的難民越來越多。一牆之隔,裡面是歌舞昇平,外面是橫屍遍地。
秋風寒瑟,可那樹枯枝殘,無葉可落。百姓易子而食,民不聊生。
被宋老爺鎖在深閨待了大半月的宋月禾,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
桌上的飯菜放得時間有些久了,她雙手相抵支著下巴,唉聲嘆了口氣:「沒胃口,撤了吧。」
「小姐……」星兒不忍心看她作賤自己,夾了筷肉布到她的碟中:「您都已經兩天沒怎麼吃東西了,再這麼下去,身子如何撐得住?」
望著自家小姐日漸變尖的下巴,星兒鼻子發酸,索性拿出手帕揩了揩淚:「好好的人兒,如今消瘦得只剩一副骨頭架,您不心疼自己,我瞧著都難過。」
「……」
宋月禾聽聞她的話,忽地轉頭瞥她,一臉莫名:「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小姐管我做什麼。」
星兒別過頭,氣急道:「恐怕,心早就被那沈郎拐走了。現下茶飯不思,連自個兒都不在意,還顧奴這條賤命幹嘛?」
「星兒!」宋月禾沉聲:「忘記你入府那日,我私下同你說的話了?當初你既願意跟我,於私心我便將你當作妹妹來看,現在無緣故地說這些混帳話,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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