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賜見狀,收回了劍。謝以令問道:「顧師弟,你也進畫裡了吧,你夢見了什麼?」
顧桓之平復了一下情緒,臉色有些難看,「我,我夢見自己在一片濃霧四起的樹林裡,有人在哭,不對,是在笑。不不,好像有很多人,但是我看不見他們。」
謝以令盯著他看了兩秒,坐了下來,「我跟師尊兩人的夢,與你不同。看來,進入畫中的人,並不一定都會遇見。」
「什麼意思?」顧桓之抓住他話中的重點,問道:「難道謝師兄你跟扶風道長不僅做了同一個夢,還在夢中遇見了?那你們夢見了什麼?」
謝以令神色有些彆扭地看了南宮賜一眼,他沉默了一下,含糊道:「沒什麼。還是說說我們現在知道的吧。這幅畫掛在房裡,就是為了讓客人在睡覺時進入夢境,也就是畫中。究竟是誰如此設計的?他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背後之人是酒樓的老闆,還是那名畫師?」
「畫師的嫌疑更大。」南宮賜也坐了下來,「畢竟畫是他所作。」
顧桓之道:「可若是酒樓的老闆不識貨,或者不喜歡,不去請人臨摹掛在房裡,也不會出現這種事啊。」
「沒錯,」先前受夢境影響帶來的疲倦還在,謝以令一挨著桌子,就忍不住用手背撐著下頜卸力,「所以酒樓老闆一定得喜歡這幅畫,不,喜歡還不夠,他必須得痴迷。」
「痴迷?」顧桓之亂成一團的思路倏地被這句話打順,「謝師兄,你的意思是,畫師用畫迷惑了酒樓老闆,操控了他的意志,讓他做出這些事嗎?」
他一拍掌,語氣帶著茅塞頓開的驚喜,「這樣的話,畫師根本不用出面,直接靠操控老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目的。」
阿四被顧桓之那道清脆的掌聲驚醒,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他腦後的頭髮紮成了一股小辮兒,前面的頭髮若是梳理好了,前可齊眉,中可過耳,現在卻被他一通睡後,變得亂糟糟的。
阿四嘴角向下,剛要嚎叫,卻見南宮賜正盯著自己,眼神不冷不熱。他後背莫名一涼,聲音卡在喉嚨里,慢吞吞地下了床,走過去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呀?」
「不接著睡嗎?」謝以令抓過他,用手將他翹起來的幾根頭髮壓下去。
阿四搖搖頭,乖順地坐下,手臂交疊著趴在桌子上,聽他們說話。
「那這個畫師,到底有什麼目的?」謝以令繼續道:「我們進去後,雖然會身處險境,但是卻沒有真正受傷。」
南宮賜手指輕敲了兩下桌面,謝以令一看這動作,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之前我們說過的,條件。這次平安出來,應該是我們進去後,沒有觸碰畫卷殺人的條件。」
「一定是殺人嗎?」顧桓之不解地問:「或許是其他目的呢?」
他問完,南宮賜站起了身,朝牆壁走去。顧桓之的房間跟謝以令他們的布置一樣,牆上自然也有畫。
謝以令見狀,也站了起來,跟在南宮賜後面,想知道他發現了什麼。
第50章 畫中畫入畫見畫女
南宮賜走到畫前, 伸手點了一下畫中覆蓋地面的那些顏色較深的泥土,「我們進入畫中的場景,是被活埋。而那些泥土中, 有明顯的血腥味。」
謝以令想起那股充斥著他口鼻的味道,忍不住露出一絲嫌惡,結合兩人當時的處境, 他恍然大悟道:「所以畫上這些黑色的石頭,其實並不是石頭, 而是人的頭顱!」
南宮賜嗯了一聲, 「顧三公子說, 聽見了有人或哭或笑,如果不是畫師故意所為,便是進入畫中枉死的冤魂作祟。」
顧桓之心裡驚訝這畫師如此膽大,同時也費解道:「可是這樣一來, 那些進入畫中卻沒事的客人醒來後,不就會因此受驚恐懼,再也不來了嗎?甚至還會將此事傳揚出去, 酒樓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
「問題的關鍵就在此處。從酒樓的客人數量來看,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又或者, 」謝以令放慢了語速,語氣聽起來嚴肅了許多, 「他們進入畫中看見的, 跟我們看見的並不一樣。」
屋內窗戶被推開一半,一股帶著寒意的夜風吹進來,謝以令跟顧桓之渾身一激。「上來時,我留意了一下。」南宮賜站在窗口, 低頭往下看。此時已是半夜,但仍不時有人進出這裡。
「這家酒樓住店的客人,比來用飯的還要多。正常來說,大多住店的都是外地人,就算見春樓再怎麼聞名,也不會每天都有大批外地人特意前來住店。」
「所以其中一定有很多都是衛城本地人士。」謝以令接住他的話,繼續道:「可本地人士在衛城都有住處,為何一定要來見春樓住?」
顧桓之一語道破:「鬼迷心竅!」
「不錯。」謝以令點點頭,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我們從一開始進入見春樓,就被藏在背後的畫師盯上了。所以我們進入的夢境,跟其他客人不一樣。」
「意思是我們的身份暴露了?」顧桓之頓時毛骨悚然,「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又該如何對付?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就算我們記不清,顧三公子也不應該忘記。」南宮賜關上窗,轉過身道:「畢竟那個傳聞,還是你告訴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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