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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氣氛緩和一些,謝以令又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的死因了麼?」

未等白娍開口,天空忽然又有了變化。還是那雙巨大的雙眼,明目張胆地在漆黑的夜幕里盯著他們。

謝以令把問咒收起來,對白娍道:「白姑娘,你先好好待著,後面有需要我們再叫你。」

白娍應下,沒了聲音。

謝以令抬頭直視著這雙眼睛,發現既不是白娍的,也不是白折的,而是……溫良辰。

這是怎麼回事?謝以令不禁疑惑起來,怎麼誰的眼睛都能掛在天上?

等等,掛在天上……

之前他們看見天上的那雙眼睛屬於白折的時候,不久,白折便找到了他們。現在這雙又變成了溫良辰的,如果接下來溫良辰也找到了他們,是不是表示,有一個地方可以看見整個虛假的衛城!

是哪裡?這個地方會藏在何處?

范裘金的臥房?不對。謝以令很快否決了這個猜測,那裡也屬於被「窺視」的區域。

還有哪裡遺漏了?謝以令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几顆腦袋,去過的地方他全都想了一遍,卻還是沒線索。

南宮賜見他愁著眉,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關鍵信息,輕輕碰了下他的臉,語氣溫柔道:「別著急,慢慢想。」

謝以令心頭緩了緩,「我們現在就像被困在一個黑色的瓶中,瓶口被人用黑布蒙住,在黑布不拿開的情況下,我們卻還是會被人時不時窺視。」

南宮賜聽完,想了想,道:「你懷疑那個瓶口,沒有放在『瓶口』的位置?」

「對。」謝以令一拍掌,道:「所以我在想,那個瓶口到底在哪裡。」

顧桓之聽得雲裡霧裡,想著大概是自己收集的信息不足,所以聽不懂,也就沒有多問。

「不一定是具體某個位置,也可以是某個人。」南宮賜聲音低沉,盯著他的眼,緩緩道:「誰能混淆我們的視線,最不惹人注意。誰遊走於畫卷的整個過程,卻最沒有嫌疑。」

「酒樓的老闆不一定見過每一位客人,但這個人一定見過。」謝以令順著南宮賜的思路走下去,「所以他能根據客人的衣著打扮,舉止言行判斷出身份,然後給客人分配進入畫卷後,不同的夢境。」

到這裡,謝以令心裡已經有了人選,「原來是他。」

頭頂上,溫良辰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可是現在,謝以令他們沒功夫傻愣愣地抬頭看他。

三人立刻返身回到見春樓,不過出了趟門的光景,見春樓的景象已經跟之前的大相庭徑,沒有一點衛城最大酒樓的氣派。

酒樓外表蒙著厚厚的灰塵,刻著「見春樓」三個字的牌匾搖搖欲墜,蛛網懸結。褪色的紅漆柱上,隱約可見紅漆剝落的斑駁痕跡。

眼前的酒樓也變得只有一層樓的高度,店中也只有一人背對著謝以令他們,站在柜子前一動不動。

謝以令從容走進店中,敲了敲桌子,在桌面留下兩個指印。

那人轉過身,對著他們笑道:「三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啊?」

謝以令一掌打過去,毫不客氣道:「吃貢品去吧你!」

店小二不躲不避,被謝以令打中心口,凹陷出一個坑印。謝以令詫異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攥成拳頭,再次出手。

店小二身子軟如麵團,挨了謝以令接下來的幾拳,臉頰與身體嚴重變形,卻還是穩穩站著。

顧桓之瞪圓了眼,看著這一幕。

被一個店小二耍得團團轉,謝以令心裡難免憋屈。他打了一通出了氣,對南宮賜道:「你來。」

南宮賜一揮碧落,劍尖從店小二的頭頂劃到腳底。只見店小二的笑容裂成兩半,從裂縫裡冒出黑氣來。

外面光線變化,他們沒管店小二的屍體,出了見春樓抬頭一看,整個衛城籠罩在一道青色光芒下。

溫良辰的臉代替了黑天,謝以令他們在他眼裡,不過螞蟻大小。他抬起半截手臂,遮擋了半個衛城。青光從見春樓下擴散出去,經過幾個陣點時,齊齊衝上天空。

謝以令看出他的意圖,道:「他想重新布陣,將我們徹底困住!」

南宮賜握緊了碧落,淡然道:「直接把這裡打塌吧。」

顧桓之用微訝的神情看著南宮賜,總覺得扶風道長跟之前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

「不用打也要塌。」謝以令道:「如果說畫卷里是第一重夢境,我們現在所處的是第二重夢境,那麼溫良辰那裡就是第三重。」

「我明白了!」顧桓之終於聽懂了一段,「就好比一座塔,最下面的第一重已經塌了,上面的自然也會跟著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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