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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抬手在自己胸前比了一下:「你怎麼長得這麼矮,叫什麼名字?」

少女舔了舔乾裂的唇:「衛籮。」

「我叫雁展。」他把劍遞給衛籮,「拿好,我去刨個坑,把你娘親埋了。」

黃土蓋上臉的那一刻,雁展聽見身後衛籮低微的抽泣聲。

「走了。」雁展拿過劍,拍了下衛籮的肩。結果這一掌過去,差點沒把她拍飛。

「怎麼這麼弱啊你。」雁展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她。

衛籮抿著嘴唇,露出一個很淺的笑:「沒事,雁展哥哥。」

拜別衛籮的母親,兩人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

「你們從哪兒來的?」

「從……墉城。」

「那還挺遠的,你爹呢?」

「娘說,我們不能告訴別人。」

「哦,其實我也沒有很想知道。」

「……」

第97章 南宮賜十年沉淪苦

世道的劫難在某一天某一刻突然降臨。

又或者說, 在更早以前。從河流開始降低水位,從一月內不見一滴雨。只是人們習以為常,認為這不過是普通的一段天氣。直到河流乾涸, 青山傾覆,天氣陰冷卻沒有一片雪花。

肉眼所見之處,慢慢呈現裸露的黃土。百姓們開始恐慌, 各處請人擺祭台求雨,卻無濟於事。

今年的春天便是在這樣絕望的環境中到來的。天氣回溫, 人們期盼萬物復甦, 卻只等來整整三個月的乾旱。

期間百姓們按時播種, 四處挖水澆灌,直到最後一滴水也挖不出來。

莊稼勉強冒芽,恰逢進入盛夏,又被曬得焉黃。就在百姓們為之叫苦連天時, 更絕望悲慘的事發生了。

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血蝗,一夜之間遍布六都。所過之境,寸草不生。凡莊稼野植, 皆被啃食消盡。

黎民糧草短缺,水源見急,四處投奔他地。仙門聽聞, 紛紛取出糧食支援。然而,不過杯水車薪。

這些血蝗光從長相來看, 就不同於普通蝗蟲。它們通體成黑褐色, 雙目血紅,似嵌著兩顆紅豆。身軀是尋常蝗蟲的三倍,且後足粗壯有力,可彈跳極遠的距離。

不僅如此, 血蝗的生命力頑強,反應敏捷,抓不到打不死,甚至會主動襲擊咬傷百姓。

仙門派遣大批弟子滅蝗,卻發現這些血蝗是修煉成精的邪祟所繁衍,身帶妖邪之氣,要想徹底消滅,有一定的困難。

如此看來,這便不是一場普通的蝗災,而是人與精怪之間的廝殺了。

六都之中,各仙門的人日夜無休地驅趕、消滅血蝗,效果卻不盡人意。血蝗數量之多、速度之快、繁衍之密,都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一直持續著,似乎看不到盡頭。

直到城中空空如也,幾乎所有房屋都被血蝗啃得搖搖欲墜,不能住人。大批城中百姓紛紛遷動到野外尋找可以吃的草根、樹皮充飢。

災難面前,不論貧富,皆不能倖免。

以前富可敵城的人戶,無糧食買賣,守著家中糧米,只能走向坐吃山空的結局。即使有大把的銀錢,也換不回一碗白米。

腳下黃土乾裂,頭頂日光毒辣,遍野有餓殍,日夜聞哀嚎。

流民骨瘦如柴,在荒野扒著泥土翻找。成片的流民聚集在土地上,黑壓壓的攢動,狀如行走的血蝗群。

南宮賜在除血蝗途中,與南歸天閣的弟子們偶遇。不過二者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寒暄,匆匆掃了一眼,便各自繼續除蝗。

山上樹林乾枯成線,偶爾有野兔山雞之類的竄過。雁展背了把自製的弓箭,一箭射去,聽見「咕咕」一聲,便知道射中了。

他跑過去提起山雞,舔了舔唇,興奮道:「好肥一隻!阿籮,準備生火!」

衛籮背著裝柴的竹簍,笑著道:「雁展哥哥,這就來。」

她跟著雁展已有一年,曾經尖瘦的臉如今圓潤如珠,皮膚雪白透著血紅,小巧的鼻下一張櫻唇張合,可以看見排列整齊的一口銀牙。

衛籮對生火早已熟能生巧,擺好柴後,她快速用火摺子引燃,然後輕吹柴火底下,讓火穩定燃起。

皓腕凝雪,一隻銀鐲子在她手腕上輕輕晃動。雁展過來時,衛籮已經收了火摺子。

烤雞逐漸出味,雁展轉動樹枝,期間不停逗著衛籮,聽她發出一連串的銀鈴笑聲。

「雁展哥哥,好像熟了!」衛籮鼻子動了動,雖然口中說著好像,但手上已經捏著雞腿往外扯。

「小心燙。」雁展看著她那副饞貓相,有些忍俊不禁。

衛籮舉著雞腿遞給他:「雁展哥哥,你先吃嘛。」

雁展毫不客氣,直接湊過去將雞腿咬在嘴裡。

兩人吃到一半,突然地面震動,似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奔跑逼近。雁展立刻站起身,把衛籮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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