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望山脈,一山接著一山,晴光正好,雪壓青松。可此般情景,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揉眼睛。
袖口的布料很粗糙,磨得眼皮起紅。他擦了又擦,直到血目通紅,才拔腿往另一處廂房去。
屋裡,褚衛憐正在逗蛐蛐。
也不知道誰給她弄來的蛐蛐。她一向伶俐會說,沒啥求不到的。
禇衛憐正背對著。他推門而入,盯她烏黑毛茸的腦袋看了會兒,突然僵硬命令:「你過來抱我。」
禇衛憐顯然被嚇到,「你,你瘋了吧?」
那人面無表情,聲音更冷:「你不想他死就過來。」
他死?誰死?夏侯瑨嗎?
禇衛憐只好半驚疑,半無奈地過去。
她伸出手,抱個陌生人,多有不自在。
兩臂虛虛而環,能感覺到布衣下是勁瘦的腰身。
那人把她的腦袋按進懷裡,禇衛憐貼在他胸口,鼻息緊貼衣衫,接著,她嗅到了若有若無的藥味——猛然想起被親的那夜,她也嗅到了這種氣味。
那人抱緊了她,手臂緊環她的肩,青筋暴起。他的臉游向她耳朵,又從耳朵出來,埋入頸窩裡,身子微顫。
抱了許久,禇衛憐受不了,努力把他的頭掰離。
她像只魚兒從懷裡溜了出來,那人急著連忙抓她,抓住她的手腕。
他還要再抱,禇衛憐煩不勝煩,使勁推開:「大當家的,你要做什麼啊,贖金想好了沒?你有沒有把我兄長怎樣?」
他被推得愣在原地,手腳僵硬。望她的眼神又暗了:「還兄長呢?你想他?」
他倏爾大笑,含了怨怒:「可惜他被我殺了,你再也看不見,你再也得不到了啊。」
話落,耳邊是清脆的巴掌。
他愣住,捂住發疼的臉頰,始終乾澀的眼目突然起了水霧。
再抬眼,眸底似怨似恨,似熱似狂。
他又衝上前,用力抱住她。
禇衛憐被他撞得晃了晃,驚愣不已。她儘量平息下來,溫聲和氣:「你沒有殺他,對不對?」
那人埋在頸窩沒吭聲,許久後,突然問她:「有爹娘...好嗎?」
嘟囔模糊的一聲,禇衛憐沒聽清。彼時她困惑著,心頭有個巨大疑點——他到底是誰呢?
可是,夏侯尉不應該在冷宮裡麼?他的容貌、聲音,與夏侯尉完全不同。難道這世上,真有換頭術?
許是禇衛憐不搭理,那人最終鬆開她,默默走到窗邊炕上。
他坐著,頭卻在望窗外。少許,臉頰傳來溫熱的觸動,極為柔軟,似羽毛撓過。
他一怔,慢慢回頭,禇衛憐已經從他的臉頰離開。
她用瑩潤的眼眸看他:「大當家,你是要我這樣對你嗎?」
他震然看她,目光驚駭,又似是很懷疑。片刻後,他急忙挪開她的手,聲音僵硬:「不是。」
禇衛憐揣摩,而後笑起來,眉眼如月牙。
她又彎腰,往他的臉頰親了下。
那人驟然回頭,不可思議,她竟然在朝他笑!
「你......」
他驚得說不出話。
禇衛憐拈轉手指,眉眼斜飛:「你什麼你,你不就是要這個嗎?」
「大當家?」
她雖然親了他,眼目卻帶著審視、探究。
那人不自在地避開,嗓音越發生硬:「不是,我不要這個。」
「你不要啊?」
禇衛憐失望嘆了氣,轉身要走。那人又拽住她衣袖,吞吐道:「你......再親我。」
她說:「閉眼。」
於是他顫巍閉了眼。
禇衛憐彎腰,俯到他臉頰。
唇在碰到的剎那,她視線轉移,警惕地掃。
她的兩手摸上他臉頰,似是在捧,卻往耳側摸去。果然,她摸到了縫,一條窄細的貼合縫,幾乎微不可見——這張臉竟然是假的!她的直覺沒有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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