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衛憐回家第二日, 就被林夫人叫進宮見太后。
林夫人說:「自你被擄後,你姑母人都急壞了,昨兒你剛回來, 我就叫人進宮遞了信,好安她老人家的心。」
「一會兒你見到姑母,可得懂事些, 別胡鬧,別給娘娘添亂。」林夫人見愁地嘆, 「近兒宮裡出了不少事, 惹得你姑母沒法兒安寧。陛下又無心朝政, 這種日子,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宮裡發生的事,褚衛憐在路上都聽褚允恭說過了。先是宸妃自盡,再是大皇子謀逆, 一樁接著一樁,偏偏皇帝在宸妃死後變得靡靡,一心求仙問道, 醉生夢死,把這堆爛攤子都丟給了太后。褚衛憐點頭,「阿娘放心, 我懂分寸的。」
......
昨日褚太后收到褚家的信後,就拉著王惠青高興了許久。直到今日終於見到侄女, 這分寬心與喜悅才落到實處。
褚太后握住人前前後後瞧了圈, 最後總結道:「你瘦了。」
她瘦了,一路車馬周折,的確瘦了很多。褚衛憐笑了笑:「阿爹阿娘也都這樣說。是憐娘不好,讓姑母擔憂了。」
「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好在夏侯尉死了,也算是個了結。」
那時,褚太后在得知歹人竟是夏侯尉時,亦是不可置信。一個在她眼皮底下長大的畜生,竟能翻出花來。也怪她這些年沒仔細留心,當初憐憫他也許是皇帝血脈,才留了一命。如今想來,蕭氏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就該斬草除根。
要何憐憫?早早除了,便不會有這些禍端。
夏侯尉死了,大皇子也被圈禁,剩下的皇子還太小,最大的才八歲。現在她孫兒里,堪用的真只剩下夏侯瑨。
她本心,是希望夏侯瑨娶褚衛憐。只有娶了憐娘,讓憐娘延續褚氏榮華,她這把老骨頭才能徹底放鬆。可是後來的變故太多,夏侯瑨退婚了,生母宸妃又離世,他得守三年母喪,不得娶妻。太后問褚衛憐:「你如今可還想嫁瑨?想嫁就得等他三年。」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能有的變故太多了。她的侄女已經十八,最好嫁,也最該嫁的年紀,若要等夏侯瑨三年,萬一不成,反倒白白蹉跎自己。褚太后即便再想,也不得不替她考慮。
況且,她知道皇后也在盯著儲妃這個位子。
皇后殺宸妃,其實是個一箭雙鵰的計策。既能早些掃清障礙,又能借著母喪拖延婚期,好方便皇后把自己娘家的人塞給夏侯瑨。
只不過她雖知道宸妃的死與皇后有關,卻不能告訴夏侯瑨。皇后背靠賈氏,她還留著皇后與賈氏有用,不能輕易動。
「姑母,我想嫁,我可以等。」
褚太后訝異,沒想到侄女應得如此快。
但她還是想提醒,「憐娘,這是三年,不是三個月,你已經十八了......」褚太后微微地嘆,「你知瑨的品性,也曉得他孝心有多重,該三年,就得三年,饒是我這個太后也扭不了。」
褚衛憐卻不覺得有甚。她上前挽住姑母的手,依偎笑了:「我知道,姑母,憐娘不怕等三年。況且若論嫁人,誰能比得過儲君?我見過了瑨,便是誰也比不上他。」
「好、好......」
褚太后撫摸侄女,連道了好幾聲。「你嫁他呀,姑母也樂意。」
晌午,褚衛憐在慈寧宮用膳,陪太后說了好會兒的話。忽而有宮婢來稟:「娘娘,皇后娘娘求見。」
日頭晴朗,春意盎然,和風卷著花香盈野。慈寧宮庭院的綠樹蔭下,皇后尚在等候,身後跟了兩小排宮婢。
皇后已經等了有些時候,身量仍就端得正。反而是她身旁陪站的鄭喜,額邊竟泌了汗。
鄭喜掛笑問皇后:「娘娘,時辰還要久些,老奴給娘娘搬個軟凳坐吧?」
皇后側頭,普照的陽光穿過綠葉,映著她雍容柔和的臉。她微笑,半點不計較:「何必勞煩公公?母后疼惜憐娘,自然得多說會兒話。本宮也就站會兒,權當消受了。」
「是、是......」鄭喜忙應。
「公公有事便去忙吧,不用在這伺候,本宮還有芄蘭這些丫頭呢。」
「哦對了,芄蘭——」
皇后一喊,名叫芄蘭的婢子立馬上前。她從袖兜里摸了只小瓷瓶,遞給鄭喜。
青花的小瓷瓶,裡頭裝的應該是藥,且是上好的藥,因為鄭喜已經嗅出了何首烏。
鄭喜不解,芄蘭則笑著與他說:「娘娘知道公公常替太后出宮辦事,動輒騎馬。公公上了歲數,這馬兒又是烈的,公公總得備些好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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