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雪沒忍住笑出聲,他一本正經的穿一身黑卻捧著束如此嬌嫩的花,有點違和的可愛。
母親也轉身看見了宋渡安,她站起身拉了拉絨雪的被褥說:「讓渡安進來跟你說話,他可辛苦了……」
母親的淚落的更洶湧了,滴在絨雪雪白的被子上,深透出一點痕跡。
「媽別哭了,這是好事呀。」絨雪瞧見母親哭的更厲害有點訝異,輕聲安慰她。
「媽知道,媽知道,我就是感動,我不哭了,你們聊。」母親擦了擦淚,走出房間。
窗外的春意盎然,天藍色的窗簾被風吹的有點鼓起來,露出一點外面的澄澈的天和大片綠盈盈的樺樹來。
宋渡安捧著那束花,走到她面前。
絨雪擁著被子,一點點的漾出笑意,眼神光像是夏天折射在水面泛出的刺眼的亮,著看他說:「這麼熱的天,你怎麼穿件黑色長袖呀,你把熱量都吸光啦!」
宋渡安挑了一下眉,是那種她無比熟悉的表情,一束一束將花放在她桌前的花瓶里說:「我多吸取點熱量,是為了傳給你,你現在只有一個骨頭架子。」
絨雪摸了摸花,鮮紅的花瓣在她指尖下輕輕顫抖,她看的有點入迷:「好漂亮。我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面,我就站在一顆山茶花樹旁,你記得嗎?」
宋渡安動作利落的將花插入花瓶之後,坐在旁邊空著的病床上,抬眸看她,瘦白的小臉在像血一樣流動的山茶花旁看他。
「是嗎?」他說,聲調上揚。
絨雪一下從他臉上有看出那點子故意捉弄她的心思。
「你明明記得,你是故意的!」絨雪瞪了眼他,聲音嬌嬌的。
宋渡安站起身,將花瓶從她手里接過來,放在桌前。
「你這些天都幹什麼啦?」絨雪問他。
「沒幹什麼,上課唄,好不容易到了周日來看你。」宋渡安有點不甚在意的說。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你現在這麼愛上課啦?」絨雪伸出身子看他。
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背後,她的髮絲被照的發出點暖黃的光,連瞳孔顏色也更淡了,很乾淨的琥珀色。
生動鮮活,再不不是毫無表情躺在一片白中的模樣。
宋渡安於是低頭勾唇笑了笑:「是啊,最起碼混個高中畢業證,要不然去芝加哥當服務員都不要我,可怎麼辦?」
「別總開玩笑了,宋渡安。」絨雪躺回床上,抱起床前母親給她從家拿來的一隻熊玩偶抱在懷裡。
「你怎麼總覺得我在開玩笑?」宋渡安也半躺在旁邊的病床上,側臉看她。
絨雪不說話了,心里那種不想捅破窗戶紙的羞怯和少女的傲氣使她沒說出話來。她怎麼能說出口呢,宋渡安就這麼自然而言的將自己的人生和她捆綁在一起,難道不是那個意思嗎?
她心想,再等等,等到今年的冬天,等宋渡安知道那個手語的意思,他一定會先表白的,而我,我才不要先給他表白呢!
她這麼想著,本來就有點不好意思,捏著熊耳朵,偷偷又用餘光去看宋渡安的表情,結果他雙臂枕在腦後,正看著她笑,兩人一下子就對視上。
偷看被抓包,絨雪很快速的索性將被子扯過頭頂,臉埋進被子裡,忍住尖叫,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咬了下嘴唇。
宋渡安,實在是,太討厭啦!
醫生說需要再晚上觀察一晚,晚上劉暖倩和張筠都來了,劉暖倩還是毛毛躁躁的,一下子就推開門,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絨雪和母親正坐在病床上看電視呢,突然就被一陣風一樣的劉暖倩抱在懷裡。
她今天穿了件青色的碎花裙,秀氣又可愛,春風一樣。
劉暖倩哭天喊地,埋在絨雪的肩膀不願意抬頭,又悶又不連貫的說:「雪雪你再這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一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絨雪輕輕的拍劉暖倩哭的一抽一抽的背,她從來是情緒泛濫的性子,直白又可愛,這樣的人往往是世界上最需要的人,永遠清晰鮮明,不遮不掩。
她低聲說:「我的錯我的錯,但我那時候是真的無暇想其他事,時間太緊了……」
劉暖倩是真的很生氣的在知道消息,以及趕來的路上,她都維持著一種又氣憤又悲傷的情緒,路上被一個男人撞到,她甚至指著比她高一頭的男人的鼻子就大罵,罵著罵著又想到絨雪,又開始委屈,鼻子一酸就掉眼淚,嚇得本來還生氣準備罵她的男人速速在圍觀人異樣的眼神中灰溜溜的罵了句:「神經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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