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看出他不想走,徐氏還是反手將他往外推:「燃兒,既然南夕說讓你出去等,那你便出去等吧。」
楚燃不情不願被推出門。
等房門闔上,楚燃停住腳,再也不願往前挪動分毫。
他實在不理解她有什麼要緊事,非要在這個時候找徐氏,徐氏又不是大夫……
總覺得她今日的反應很怪異,很讓人放心不下。
楚燃立身門外,凝神靜聽。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
弄清她來這裡的意圖,楚燃只覺臉熱得發燙,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徐氏弄清楚南夕來這裡的緣由,犯了難。
小姑娘皮膚嬌嫩,用的東西肯定也考究,總不能讓她像她一樣,用些普通布料……
徐氏一直將楚南夕看作侄媳婦,不忍心委屈她,尤其謝家公子剛來提過親,更不想讓她將就,怕她嫌家裡窮,怕她會改變對楚燃的心意……
徐氏越想越擔心,趕忙道:「南夕等我一會兒,我去婆母那看看,很快回來。」
楚南夕見她這般為難,無聲嘆了口氣。
她以為找到徐氏問題會迎刃而解,著實沒想到會因一塊布料受到困擾。按著暈疼不已的額角,忍不住咕噥了句:「這裡的日子可真難熬。」
要什麼沒什麼,實在太落後,弄得她好想家。
楚燃聞言,想要邁進房裡的腳驀地停住。
她總跟他說,想和他在一起。
他還以為她跟著他真的很開心。
此刻看她耷拉著腦袋,病弱的小臉寫滿委屈,心裡無端生出種對不起她的感覺。
原來四下無人時,她也會抱怨日子難熬。原來她心裡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委屈……
第 39 章
謝家來提親以後, 楚老太更相信楚南夕是個有福之人,相信她早晚會嫁入高門大戶,惠澤全家,對她的事難免上心。
聽聞她來月事, 需要衛生袋, 楚老太二話不說, 找出壓箱底的綢緞, 剪下兩塊,一塊遞給徐氏,一塊自己拿著, 就著炕頭的笸籮縫製起來。
針線活兩人長做,很快縫好。
徐氏拿回去跟楚南夕交代完用法,又囑咐這幾日不准吃寒涼的瓜果, 要多喝熱水。
徐氏似乎把她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不是不懂,只是在這落後的地方, 不知該如何應對而已。
楚南夕不知該如何解釋, 乾脆默不作聲, 耐心聽著徐氏的叮囑。
徐氏將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 看她蒼白著一張小臉,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沒敢再閒聊, 把楚燃喊進屋。
回到後山,楚南夕換下髒衣服,按徐氏教的法子帶好衛生袋。
徐氏給她用的布料上稱,但還是覺得不舒服, 一想還要換洗,楚南夕更覺頭疼。
她連髒衣服都不想洗!更何況是……
越想頭越痛, 不想考慮這麼多事,想再睡一覺,等身體舒服些再打算。
楚南夕把衣服揉成一團,踢到床腳,打開門閂,重新回到床上躺著。
楚燃聽到門響,又在門外立了片刻,直到她平穩地呼吸聲傳來,才躡手躡腳推開門。
她安靜躺在榻上,睡得正熟,小臉卻蒼白得不見血色。
僅過了一天一夜,卻像過了數日一般,她臉頰上的肉又少了些,人也變得愈發單薄,剛背她去楚家的時候,明顯感覺她又輕了,再這樣下去,他真擔心哪天會再也聽不到她的呼吸聲。
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心間不斷瀰漫,哪怕知道她只是病了,睡醒會好,但還是覺得煎熬。
多想她能從榻上跳起來,不管是跟他胡說八道也好,撒潑甩賴也好,攪擾得他心緒不寧也好,怎麼都好,總之都好過這樣了無生氣地躺著。
「南夕,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楚燃心疼地撫向她毫無血色的臉,端來碗溫水,替她浸了浸皸裂的唇。
做完這些,楚燃讓老常頭幫忙照看,急匆匆出門往鎮上趕。
她丟在角落的衣服,他看到了,聯想到她和徐氏的談話,猜想她的衣服應是髒了。
小姑娘似是從未浣洗過衣服。每次沐浴完,她都會將衣服隨手丟在一旁,完全沒有要動手洗的意思。
以前是他幫她洗,後來去了謝家,有專門浣洗衣服的人,離開謝家以後,她一直病著,衣服也是他來洗。
只不過現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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