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鴉的小腦袋落入眼中, 白皙的皮膚晶透, 看著是那麼的柔弱不堪。
想要訓斥的話哽在喉嚨里, 終是捨不得跟生著病的她計較,楚燃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楚南夕沒想到他不僅不生氣,還任由她抱著, 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忍不住開心。
兩人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徐氏眼裡。
原本就覺得二人般配, 如今再看,更覺得般配, 小胡娘竟能讓一向端莊守禮的侄兒忍耐至此, 實在是不簡單。
不難看出他那守死理的榆木腦袋終是開了竅。
徐氏情不自禁感慨:「今日就該帶你三叔一起過來坐坐, 若是他看到你們感情如此好, 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了。」
楚三自謝家來提親開始,便愁得整晚睡不著,擔心好不容易有個願意親近楚燃的姑娘, 再被別人拐了去。
只不過楚燃自己對婚事不上心,他急也沒用。
楚三每每想起楚燃便唉聲嘆氣,生怕他會一個人伶仃下去,應了村里人謠傳的天煞孤星命。
這下總能放心了。
至於婚事的考量, 徐氏不好意思問楚燃,目光投注到楚南夕臉上。
「南夕和燃兒如今應是弄清彼此心意了, 三嬸是不是可以找人查個好日子,給你們把婚事辦了?」
這件事她說了可不算。
楚南夕目光探向楚燃。
她眼裡露出的希冀,他看得一清二楚。
楚燃知道,按照世俗常理,他該說好,畢竟和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成婚和戲耍人家姑娘的感情並無差別。
只不過他們馬上要動身南下,他真該在此時將她和他綁定在一起嗎?
楚燃不確定。
他不想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和她倉促完婚。更不想讓她的一生和他未知的命運綁在一起。
楚燃再三斟酌,婉拒了徐氏的好意:「三嬸,我和南夕打算出一趟遠門,婚事等我們回來再議。」
「為什麼要出遠門?」徐氏不解。
楚燃自來到這裡,便一直待在後山,他連村子都很少出,怎麼突然要出遠門。
楚燃敷衍解釋:「去見一個故人。」
他還有故人?
徐氏記得楚二將他帶回來的時候,並未交代有什麼故人,家裡人只知道他自小喪母,父子二人因戰亂逃來青山村。
至於其他,楚二尚且來不及說便走了。
難道是楚南夕的出現,讓楚燃又想起了什麼?徐氏心下狐疑,但作為嬸嬸,很多事她不方便細問。
這事還得讓楚三定奪才行。
徐氏沒再多留,又囑咐楚南夕幾句,起身離開。
她一走,屋裡陷入靜謐。
楚南夕見楚燃欲言又止,露出副糾結的表情,知道他定是因徐氏剛才的話困擾。
不想讓他為難,楚南夕埋首在他懷裡寬慰:「哥哥,我說過,你不想娶妻,那便不娶,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別因三嬸的話困擾好不好?」
「南夕,我沒有不想……」
楚燃矢口否認,卻不知該如何解釋緣由,更不明白她說出這樣的話是何意。
她說他不想娶便不娶?
她眼裡剛露出的希冀難道是錯覺?
楚燃不確定。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試圖從她的神色里尋到答案。
楚南夕坦然迎著他的目光,含笑相對。
她沒有撒謊。
自小飽受病痛折磨,生死都看開了,又怎麼會拘泥於這種形式主義的婚姻觀念里。
雖說她對楚燃的愛,在遇到他之後變得愈發不純粹,但她愛他的初心並沒有變,還是很純粹地希望他好。
想嫁給他不假。
因為不想和他分開,好像只有嫁給他,才能一直跟著他。
只不過前提是得他願意。
若是他有顧慮,覺得勉強,那她便不想嫁了。
在她心裡,他能開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她擁有他還要開心。
如果有一天他遇到真正想要廝守一生的人,她想她是可以做到默默退後,含淚祝福,只要他幸福開心便好。
她想成為他的驕傲,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想把握眼下的開心,不想因未發生的事困擾。
畢竟至於以後會怎樣,誰又能說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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