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坐在輪椅上,位置比周圍站著的人都低上幾分。但當他的目光巡視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時,無論是誰都膽戰心驚地避開,生怕惹了他的不快。
郁季環視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後再低下頭,看到一個被保鏢壓著,不得不跪在地上的青年。
「澤清,陸澤清?」他開口,語氣不辨喜怒。
被壓著的青年沒做聲,只是猛地抬頭,算是俊朗的臉上滿是憤怒和屈辱。
於是郁季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顯而易見,他穿書了。
若是以往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什麼是「穿書」,但是多虧了他那總愛談天說地的好秘書,讓他了解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說知識。
比如就憑剛才三言兩語,他不但知道自己穿了書,還知道了面前的人是他所穿這本書的主角,而自己不過區區炮灰罷了。
「郁,郁先生,您不必擔心,今日的訂婚宴一切如常,澤清他傾慕您許久,剛才只是一時犯渾,您可千萬不要在意。」
離他最近的男人一臉諂媚,他向後走了兩步,又把被按在地上的青年拉起,推到了郁季前面。
「你這孩子,之前在家不是一直說喜歡郁先生嗎?現在郁先生就在這裡,你快去啊!」
他這一出賣子求榮的戲碼太明顯,但周圍沒有一個人嗤笑,倒是流露出羨慕表情的居多。
「郁先生看著可沒生氣,這陸家小子的命真好。」
「不就是長了一張好臉?如果郁先生喜歡女人該多好......」
「你可真是白日做夢。」
此刻的陸澤清已經被自己的便宜父親拉到了郁季身旁,他咬著牙說:「郁先生,剛才是澤清冒犯了您,澤清給您道歉。」
這話說的倒是謙卑,如果不是他臉上掛著十足的屈辱,郁季還真以為他「認識到了錯誤」。
剛才發生的事情郁季還有記憶,他這具身體的原主看上了陸澤清,今日本是訂婚宴,但陸澤清卻在大庭廣眾下公然摔了原主遞給他的酒。
原主這位「郁先生」,是郁氏財團的掌權者,在A市說一不二,屬於那種只要指哪就能讓哪家破產的存在。不知道多少企業仰仗他的鼻息過活,而陸家也是其中之一。
原主原本這是陸家要攀高枝的前奏,但陸澤清摔了酒酒杯,明擺著是不樂意做個犧牲品。陸家家主的臉都被嚇白了,當即就把兒子給按住下跪。
只可惜他這兒子不太爭氣,掙扎了半天也不肯跪,最後還是陸父叫了個保鏢,硬生生把兒子踹了強壓在地上,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不畏強權,又忍辱負重。如果這是個傲天文,郁季覺得陸澤清現在應該繼續挺直腰背,跟他來一個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然後再立下三年之約......不是。
他揉了揉眉,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腦海,然後抬手拽住陸澤清的領帶。
陸澤清本是站著的,但郁季坐在輪椅上,他便不得不彎下了身子,姿態略有些滑稽地又跪倒在地。
此刻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陸澤清甚至能清楚看見面前人那纖長的睫毛和令人驚艷的面容,當即呼吸都輕了片刻。
他的心裡忽然湧現了一股怪異的感覺,所有人提到郁先生都是膽寒於他的手段和狠絕,很少有人注意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先生也有一張姝色面容。
他因為這張臉愣了片刻,再開口的時候那份原本的堅定都弱了不少。
「郁、郁先生......」
「三十年河東?」郁季問他。
「什、什麼?」
陸澤清茫然,他不知道郁季在說什麼,只能繼續道:「澤清錯了,郁先生能不能原諒我?」
郁季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他這麼一沉默,卻讓陸澤清想到了自己的計劃。他這幾年的積蓄全都投給了趙家,就等著實施計劃後把郁季扳倒,好讓那個人高看他一眼。
雖然郁季也算是頂級豪門年輕有為,但和那個人相比還不太夠。況且......
陸澤清想到了他初見郁季的那一幕。那也是一場酒會,觥籌交錯間,有個青年頹然沖入人群,然後哀求郁季放過他。
這個青年在場所有人都認識,是曾經A市中層階級家裡的獨子,被郁季看上了之後,這位一向喜歡養小情人的郁先生就指明讓青年來他身邊做事。
雖說是做事,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要幹什麼。青年當即拒絕,而郁先生嘴上沒說什麼,但自那次酒會後這家的情況就大不如前,商場上也屢屢遇錯。
之後安家股票暴跌,狀態每況愈下,不得不孤注一擲,將流動資產全都投入股市拉動股價。然而即便如此也多的是人不願放過,最終這場拉鋸戰由安家的大敗告終,股票強行被平倉,安家太爺當場住進了ICU。
而安家獨子安澈不得不又一次站出來,這次不是為了體面的拒絕,而是屈辱著送上自己,求得安家平安。
安澈的長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屬於那種柔弱可憐的小白花類型。如今這樣低聲下氣求人,當時在場所有人都以為郁先生會高抬貴手,而誰知上位那人只是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問:「你是誰?」
這話就殺人誅心了。
或許難為安澈不是他的本意,但因為他的態度,A市所有豪門都自發遠離了安家,甚至不惜搞垮安家作為投名狀。他將曾經小有名氣的安家搞垮甚至不需要抬手,只是一個態度就決定了他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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