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良毅盯著昏迷不醒的女兒,痛心疾首。
輔國公皺著眉,想到宮裡女兒狗急跳牆的手段,只是冷笑:「吩咐郎中拔箭,是死是活,也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父親。」司良毅聲音急切,「您為何不再等等,兒子已經派人以父親的名義去東閣求太子殿下,請蕪菁娘子入府。」
輔國公面無表情瞥向司良毅,眼中露出嘲諷之色:「你當真以為太子猜不出夏獵刺殺是誰做的?」
「真就高枕無憂覺得用了賀蘭歧的死士,再喬裝成漠北人的身份,刺殺這事就能死無對證?」
「太子既然已經發現端倪,他今夜沒插手讓暗衛一箭射死嫣兒,恐怕已是對司家最後的容忍。」
「還妄想太子救人?」
「簡直愚不可及。」
第50章十月,近中旬。
十月, 近中旬。
晨曦微露,月桂迎風在枝頭顫顫巍巍。
姜令檀睜眼醒來,泛著水霧的眼瞳里透著茫然, 她猶在恍神。
目之所及眼前是熟悉的黃花梨木床榻,雕了漂亮大氣的螭龍紋和吉祥雲紋,藕荷色暗織榴花帶子紗帳堆堆疊疊落在地上。
她記得昨夜入睡前明明是在太子殿下的東宮, 後面眼皮逐漸沉重, 最終沒了記憶, 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東閣的小院。
守在外頭的常媽媽聽到動靜,打了熱水進屋。
「姑娘醒了?」
「奴婢伺候您洗漱。」
姜令檀依舊有些懵, 加上天冷她下意識往衾被下縮了縮, 伸手朝常
媽媽比劃問:「我怎麼回來了?」
常媽媽一愣, 臉上表情很是微妙,正要答話,外邊傳來吉喜的聲音:「姑娘昨夜睡得沉,想必是睡得極好的。」
「殿下朝會後見姑娘還在睡著, 不忍心叫醒,就直接從東宮把您帶回東閣。」
吉喜走上前,接過常媽媽手裡的帕子,擰乾了伺候姜令檀淨臉穿衣,她語調脆生生的,面上神色再自然不過,復又蹲下身整理姜令檀腰上宮絛末端的穗子。
「姑娘今兒這身好看。」
「奴婢等會兒再給您梳個朝雲近香髻,配上與衣裳同花色的簪子。」
陽光透過隔扇落進屋內, 一縷縷細碎的光斑落在姜令檀身上,她今日穿著桃花雲霧對襟寬袖長褙,配以煙紗散花裙, 白皙面頰上瓊鼻秀挺,烏黑卷翹的濃睫輕輕一眨,下方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眉目似遠山青黛,絳唇映日,美不可方物。
常媽媽立在一旁心驚膽顫看著,端著銅盆的掌心發麻。
她今日早晨親眼目睹,太子殿下用大氅把她家姑娘裹在懷裡,根本就不避著四周伺候的僕婦,一路把人抱回屋中。
當時她守在屋外,太子經過時,只是輕飄飄從她身上掃過,黑沉似深潭的視線,尖銳得如同有實質,重重砸在她背脊上,膝蓋一軟,不受控制跪了下去。
常媽媽只要一想到那畫面,只覺胸腔里心臟不受控制跳如擂鼓,嘴唇也漸漸失了血色,她什麼都不敢說,只能硬生生把那些恐懼咽回肚子裡。
姜令檀梳好髮髻,抬眼時一愣,伸手比劃:「媽媽可是身體不適?」
這是太子殿下的東閣,常媽媽可不敢讓姜令檀看出半點端倪,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讓姑娘擔心了,許是近來憂思過重沒休息好。」
姜令檀看著常媽媽憔悴的模樣,很是心疼,伸手比劃:「媽媽先養好身子,不必擔心我。」
「冬夏手傷未好,媽媽不如陪冬夏多說說話,尋常我這也沒事,平日也就是看書練字罷了。」
吉喜在一旁笑眯眯道:「姑娘說得在理。」
「您年歲大了,晨起伺候和晚間守夜的差事費神,就交給我們這些年歲小的丫鬟,您就白日陪姑娘在園子裡散散心,說說體己話。」
常媽媽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目光不經意間從銅鏡上掃過,銀絲已占據大半,眼角的皺眉和疲憊堆積,若柱國公府齊家還在,她這個年歲,也該尋一處山清水秀的莊子頤養天年。
「姑娘說得在理。」常媽媽眉目慈祥看向姜令檀,伸手親昵理順她鬢角的秀髮。
姜令檀伸手握住常媽媽蒼老的掌心,另一隻手慢慢比劃:「媽媽身子骨養好,我才安心。」
「阿娘不在了,你和冬夏不能有再事。」
常媽媽掌心一抖,怔愣許久,然後重重點頭:「老奴知道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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