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靜不下心來。
吉喜在一旁輕聲勸著:「姑娘若是累了,不妨睡一會兒?」
姜令檀搖頭,輕輕擱下手中的毛筆,伸手指了指窗外:「太子殿下可回來了?」
吉喜臉上笑容一僵,小聲說:「還未曾。」
「方才取膳時,奴婢聽青鹽說外頭雨大,河堤上漲,陛下去了京郊的龍悅山清修不在宮中,只能由太子殿下主持大局。」
「青鹽之前回來,是給太子殿下取幾件替換的衣物。」
姜令檀昨日才聽了太子親口告訴她的那些過往,眼下這樣大的雨,她難免憂心他的安危。
入夜後,暴雨逐漸小了許多,可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晚膳,姜令檀食不知味,等夜裡睡下時又問了吉喜一回。
吉喜依舊搖頭:「太子殿下今夜還未歸。」
「今年雨水瞧著太過不同尋常,往年這個時候,早該落雪了,怎麼可能會下這樣大的雨。」
「再過幾日便是冬至,也不知今年的祭天大典還能否順利舉行。」
姜令檀心不在焉,柔嫩指尖緊緊握著手裡的鎏銀飛花暖爐,一張小臉微微發白,唇也因為緊張抿著。
這一夜,她總是睡不安生,醒來數回。
屋裡留著燈,吉喜就睡在外間,四周靜悄悄的。
等到天色蒙蒙亮時,雨聲也漸漸小了,她才迷迷糊糊睡著。
夢裡同樣是下著不停歇的暴雨,雨水漲過河堤淹沒了玉京街道,到處都是水,她像是要被淹沒,接著就是窒息的感覺。
「嗚。」姜令檀驟然睜眼從夢中驚醒,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伸手去扯時,她才迷迷糊糊反應過來,因為雨夜驚雷,她怕得厲害,就縮進了衾被下頭。
然後衾被蓋著腦袋,她睡久了,自然會有窒息的錯覺。
「吉、喜。」姜令檀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腦袋,她聲音很輕朝外邊喊。
不一會兒吉喜輕手輕腳進來:「姑娘。」
「什麼時辰了?」姜令檀問。
吉喜伸手扶她起來,端了桌上溫水餵她喝了一點:「才辰時過半,雨還未停,好在比昨日小了一些。」
「殿下......?」
吉喜知道她要問什麼,想了想回道:「殿下深夜裡回了一趟。」
「因宮中有事,只匆匆換了一身衣裳就出去了。」
姜令檀點頭,她抿了抿唇,又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了。
她本想問吉喜,太子可吃了東西,但又覺得這樣有些僭越。
但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藏住,吉喜悄悄看了一眼,繼續小聲說:「太子殿下用了一碗銀絲面,本該帶些點心的,可殿下平日除了三餐,基本不沾別的東西。」
吉喜聲音一頓,繼續道:「姑娘若是願意,不如給殿下準備一些點心。」
「奴婢們勸不動,可姑娘的話,殿下卻是聽的。」
姜令檀一愣,一時間沒弄明白吉喜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眨了眨眼睛:「點心?」
吉喜點頭:「對。」
「我並不是擅長廚藝,這樣不會不會不好?」
「而且會不會讓殿下分心?」
姜令檀眉頭微微皺起一絲,她只要緊張,就會下意識摳自己的手掌心。
吉喜想到殿下回來時的神情,笑道:「不會。」
「太子殿下忙碌,加上暴雨,就算用膳恐怕也會錯過時辰,姑娘若是能準備一些點心,殿下就算能吃一點點也是好的。」
「更何況姑娘入住東閣是因為對殿下有擋箭之恩,殿下雖不計較這些,但姑娘您是日日放在心裡的。」
吉喜把姜令檀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姜令檀只能點頭應承下來,她不善廚藝,會做的點心也就幾樣,還都是她阿娘教的。
若是這種時候能幫上太子殿下,她自然能安心一些。
這數月來,殿下收留她,就是對她有大恩,日後她離開東閣前,恐怕要仰仗殿下的東西還有許多。
若是以後她想為柱國公府齊家翻案,或是她身上柱國公府齊氏血脈的身份被發現,也希望太子殿下能看在這段時間相處的情分上,不會要她性命。
想到這裡,姜令檀深深吸口氣,又伸手比劃告訴吉喜要準備的東西。
她做的糕點簡單,卻準備的東西不少,若是晚上太子殿下回來,能吃一點,或者讓人送過去,也是行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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