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像是玉京城了千金萬金堆起來的萬事不愁的紈絝世子,實際上無論是淮陽侯夫妻,還是嚴既清對他的教導,都相當嚴厲。
姜令檀醒得比平時早,昨日騎馬她累得連晚膳都沒用幾口就糊裡糊塗睡著,這會子醒來腰酸背痛,不禁嚶嚀出聲。
吉喜早就候在外間,聽到聲音不敢耽擱帶著四個小丫鬟往裡邊走。
「姑娘醒了。」
「奴婢伺候姑娘更衣,方才殿下送來藥油,慢慢揉進皮肉能減輕許多酸痛,是雍州軍醫那得來的方子。」
姜令檀迷迷糊糊聽著,想到是太子送來的東西,心底還堵著氣,本是想拒絕的。
只不過話都沒說出來,她側了身子,就酸得她指尖打顫,到了嘴邊的話愣是沒有能說出來。
此時吉喜已經伸手挑開帳子,動作小心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藥油在掌心搓熱,再慢慢摁在她發酸的關節上,小丫鬟在一旁擰著熱乎乎的帕子,等藥油敷上去後,再用帕子包著輕輕按壓。
半個時辰下來,姜令檀身上出了一層薄汗,雙頰粉嫩如同煙霞,玉一樣的背脊毫無保留暴露的空氣中,雖然屋裡放了炭盆不冷,但她依舊不受控制微微一輕顫。
四個小丫鬟眼神根本就不敢落在她那一身冰肌玉骨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怕力氣重了,不小心傷著她嬌嫩的肌膚。
早膳姜令檀用得隨意,等到午膳時她才在暖閣練字出來,就見太子不知何時坐在外間,修長的手指端著茶水,也不喝,視線落在她那個方向也不知有多久。
姜令檀目光一顫,忽然覺得有些冷了,不受控制打了個哆嗦,被那樣深邃如藏了碎星一樣的漆眸盯著,她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殿下。」
她朝他行禮,動作一絲不苟,離他還有三步的安全距離停住腳步,櫻桃似的唇抿著,也不說話。
屋裡靜悄悄地,彼此的呼吸就顯得清晰可聞。
姜令檀捏了捏握筆久了有些僵冷的指尖,心裡更是清楚太子這個時辰過來,必定是與她一同用膳的。
姜令檀想要拒絕,於是手握成拳頭,抵著唇低低咳了一聲:「臣女昨兒夜裡感染風寒,今日恐怕是不能和殿下一同用膳的。」
謝珩眉梢微挑,薄薄的唇微微勾著,看似在笑,那表情卻深得令人不敢直視:「風寒?」
「看來是丫鬟夜裡伺候不周。」
「不如發出府去,給你換了新的。」
他聲音不急不緩,尾音勾著,那模樣就像是尋常地聊天。
姜令檀呼吸一滯,怔怔看著忽然全部跪下去的丫鬟。
「我......」她張了張嘴,著急的情緒下,額頭都沁出汗來了,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狠狠朝太子搖了搖頭:「沒有的,不管吉喜她們的事。」
她急於辯解,並沒有注意到太子眼底戲謔的笑意。
「怎麼不關她們的事。」
「是她們沒有伺候好你。」
姜令檀被問得啞口無言,擰眉想了許久只得心虛說:「許是昨日同殿下騎馬,外頭風大。」
謝珩目光輕輕落下,帶著一種隱忍又強勢的侵略。
「哦。」
「這麼說,那都是孤的責任。」
為了護下吉喜她們,姜令檀只得冒著惹怒太子的風險,輕輕點頭:「嗯。」
兩人一坐一站,目光剛好能平平對視,她一雙白兔似的大眼睛裡,有慌亂,但還算是鎮定。
謝珩忽然覺得有些嫉妒,她竟然能為了幾個丫鬟做到如此,除了之前在玉京那些日,她給他做的那幾回糕點外,她總是小心翼翼避著他。
就算是他有意接近,她也防得厲害,最多也只有他受傷流血了,她心腸軟,會主動幫他換藥。
謝珩擱下手裡的茶盞,慢悠悠站了起來,不笑時,身上更具威嚴:「既然是因為孤的原因,孤更應當與你一同用膳。」
「就算是賠罪吧。」
「善善覺得如何?」
姜令檀一口涼氣堵在喉嚨里,兩人離得近,在他俯身時,她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迦楠香,漆黑的瞳仁之下仿佛藏著無底的深淵。
拒絕不了,那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兩人
午膳一如既往分餐而食。
除了中間一道點心共用外,今日素菜比入冬前更多些。
畢竟冬日鮮蔬比肉食更為珍貴難得,姜令檀雖不茹素,但在冬日裡也更為喜愛鮮蔬。
因為昨日入夜前的事,兩人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氣氛不比之前,丫鬟伺候也都更為小心謹慎。
在旁人的視角看來,更像是太子尋了話題,而善善姑娘雖然聽得認真,除了點頭搖頭外,開口回答的話卻是少的。
眾人也不敢表現出什麼,只是態度上變得比以往更恭敬。
姜令檀接過吉喜遞給她的熱帕摁了摁唇,抬眸透過明淨的琉璃窗,觀察庭院的落雪。
因為喝了半碗熱湯的緣故,她細膩如白瓷似的臉頰,浮出淺淺的紅暈,唇色也更為明艷,濃黑長睫隱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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