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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遐想

外邊雪大如鵝絨, 屋檐下掛著長長的冰凌,遠處有婆子拿了長杆,把其中一些尖銳的給敲斷了, 哐當一下落在廊下,聲音沉悶。

冬夏在一旁拿了早膳出來,主食是粥, 添了黃米、銀耳、枸杞, 還有燕窩一起, 放在小爐里文火煨出來的,軟爛香甜自帶一股清甜的米香。

姜令檀連平日一半的量都沒吃完, 也就嘗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小貓一樣的食量。

冬夏在一旁勸了又勸, 最後也只多吃了幾口涼拌的鮮筍。

「撤了吧。」姜令檀擱下筷子,接過小丫鬟遞上的暖帕擦手。

她手掌瑩潤,玉一樣白膩細軟的指尖,透出一層健康的粉色, 就像待到春三月里,桃樹枝頭含苞欲開的嫩蕊,只稍一眼,便能瞧出幾分驚心動魄的春漪。

丫鬟不敢多看,垂下眼帘輕手輕腳退了下去。

冬夏端來茶水給她漱口,又小聲問:「姑娘今日是去暖閣看書,還是在書房練字?」

姜令檀想了想,淡淡道:「去書房。」

前些日抄寫剩了一半的《心經》, 今日恰好把它寫完,若是看書恐怕會分出心思去想別的事,她總要做點能專神的事打發時間。

特地隔出來的小書房內, 放了銀絲炭盆,就算脫了身上厚重的外衣也是相當暖和,冬夏還不忘塞個手爐到她懷裡。

屋中伺候的小丫鬟們知道她喜靜,全都輕手輕腳退遠,只留冬夏在書房伺候茶水。

等到晌午,屋子外邊傳來動靜。

姜令檀沾滿墨汁的筆尖一抖,一團墨漬暈染開,眼見抄了第三遍的《心經》也毀了。

冬夏看得著急,見自家主子神情沮喪只得出言安慰:「姑娘就當尋常打發時間,何必因為一卷毀了的《心經》較真。」

「這反反覆覆的重抄,等會兒夜裡該手腕子酸痛了。」

書房內安靜,琉璃窗子明淨透亮。

姜令檀微微皺了皺眉,擱下手裡握著的毛筆,把寫毀了

的《心經》折起來,塞到左手邊一疊廢紙堆里。

「姑娘,好像是太子殿下帶人回來了。」冬夏聽到動靜跑到外邊,聲音隔著窗子傳進書房內。

姜令檀明顯愣了一下,雙手掌心撐著書桌猛地站了起來,連不小心濺起的墨汁沾在她指節上,她也沒有注意到。

「我們去書房。」姜令檀朝冬夏吩咐。

雪大,身上衣裳穿得厚實,再加上狐裘的披風,寬大兜帽幾乎把她小臉遮去一半。

姜令檀走得急,好在這一處暫住的院子並不大,穿過廊廡拐個彎就到太子殿下平日處理事務的地方。

書房門的關著的,伯仁帶人守在外邊。

「姑娘。」眾人朝她行禮。

姜令檀側身避開,聽到書房裡傳來動靜,她有些猶豫是否該出聲打擾。

伯仁已經先她一步朝裡面請示:「主子,姑娘來了。」

「善善。」

「進來。」

太子溫潤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來,聽不出情緒,隔著木門給人一種恍惚的錯覺。

晌午後,風吹在身上有些冷,姜令檀步伐躊躇不前。

裡邊動靜略微大了下,像是有很重的東西打翻在地上,緊接著是一聲淺淺壓抑的悶哼聲。

心頭那點擔憂猛然炸開來,姜令檀不敢耽擱,抬手推開書房並未關緊的木門,慢慢走了進去。

裡頭未點燈燭,只有一扇支摘窗推開一些縫隙,光線不算特別明亮,卻也能叫人看清。

姜令檀屏住呼吸,繞過屏風走近。

一旁架子上放了銅盆,裡面裝著的水還冒著熱氣,下方的桌子上擱了一個托盤,托盤裡有乾淨的毛巾依舊嶄新的換洗衣物。

謝珩背對她站著,正在解身上的輕甲,發冠散下來,尾端有水珠滴落,更像是雪落在身上,融化後的水汽。

他身上應該是有傷,裡面的衣裳多處被染成了深色,血干後變成那種暗沉的紅。

再往前走,就能聞到鐵腥的味道混了他固有的迦南香,落在鼻尖反而澀澀的,令人喘不上氣。

姜令檀看清眼前的場景,尚未出口的聲音一下子被她咽了回去,眸光顫得厲害。

「來了?」謝珩回眸,視線精準落在她身上。

嗓音一如既往地溫和:「遠遠站著就好,離近了血腥味重,免得衝到你。」

姜令檀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可眼下聽他用這樣若無其事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反而鼓起勇氣往前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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