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很痛是不是?」謝珩手臂用力,把她往懷裡藏了藏,寬厚的胸膛就像個密不透風的牢籠,緊緊護著她。
「不痛。」
「殿下,我怕。」
姜令檀聲音沙啞,僵冷身體每一處骨節都寒得發顫。
劫後餘生,她的勇氣好像在朝夕間全部用完,恐懼猶如潮水,瀕臨決堤。
這是她第一次在太子面前毫無保留地表現出自己的無助和絕望,眼淚不受控制滾落,就算哭,都是小心翼翼地抽泣,情緒壓著,顯得格外可憐。
謝珩將她抱得更緊一些,心臟像是被人掐住,尖銳的痛,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哭。」
「是孤沒有保護好你。」
謝珩掌心輕輕拍著她的背脊,也不嫌棄她臉頰上沾了血污,滾燙的唇一點點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子,聲音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姜令檀意識逐漸昏沉。
她覺得臉頰上有些癢,有軟軟的東西從她鼻尖一點點往下,落在她的下巴上。
太子殿下的嗓音低而輕,就像雁盪山拂在臉上的風,溫暖熱烈,是她困於苦難中,唯一想抓住的希望,從深陷的泥潭裡,探得一絲歷久彌新的甘甜。
當被逼至絕境,想一了百了時,他總能像神明一樣出現,把她拖住。
「善善啊。」
「孤的善善。」
姜令檀身體輕輕一顫,被淚水浸濕的濃眉眼睫慢慢睜開。
入目所及,朦朧的燈芒把男人清瘦的側影拉得長長的,夜風清冽,簌簌的風雪欲從窗子的縫隙滲進屋中。
「醒了?」謝珩垂了眼眸,指尖一點點從她柔軟的鼻尖撫過。
「嗯。」姜令檀鼻音很重,舌尖抵了抵,喉嚨里全都是苦澀的藥味。
「醒了就吃點東西。」
「等會吃藥,可不許再吐出來。」
謝珩手掌撐著身體,眼中深沉如墨,濃烈得化不開。
姜令檀這才注意到,她身上厚實的衾被裹得如同蟬蛹一樣,太子手裡端著藥碗,袖擺沾了一大團顏色極深的烏漬,衣襟口也好似濺了幾滴。
床榻旁春凳上放著銅盆,盆里擱著擦臉的巾帕。
姜令檀嘴唇動了動,忽有一瞬間的茫然,緊接著,記憶好似潮水從她腦海深處湧出。
馬車到了宅子,她已經發了高熱。
他抱她下的馬
車,她縮在他懷裡水霧迷濛的眼睛望著他,等進了屋中丫鬟婆子要伺候她沐浴。
常媽媽才小心翼翼扯開她的手,冬夏連鞋都來不及給她脫下,她就開始抱著太子的脖子一個勁兒地哭泣,好似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哭個乾淨。
可她身上都是血,若不沐浴只會更糟糕,而且還不確定衣服遮擋的地方有沒有看不見的傷痕,屋子裡一眾丫鬟急得團團轉。
至於後來怎麼樣,姜令檀雙頰不受控制發燙。
太子被逼急了,就伸手扣住她的雙腕,掌心灼人:「若不乖乖聽話,孤只能親自幫你洗。」
那時候她雖然燒得糊塗,好歹腦子裡還有點殘存的理智。
等迷迷糊糊泡進浴桶里的時候,她又昏睡過去。
姜令檀不敢看太子,覺得有些心虛,就像馬車裡,她縮在他懷裡,悄悄哭濕了他的衣襟。
她努力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到了雍州,只要一想到可能會被那人掠走,關在陰暗的屋子裡永不見天日,然後被一點點吸乾身體裡的血,她如何能不害怕。
「殿下。」
「我糊塗時,是不是做了過分的事?」
姜令檀往衾被下縮了縮,一截玉似的脖頸微微繃直,細軟的指尖無意識掐著掌心,聲音忐忑。
謝珩看了她許久,指尖從她沾了藥汁的唇角輕輕擦過。
「沒有的事。」
「你不要多想。」
空氣安靜,姜令檀看到常媽媽提著食盒僵著手腳站在外間,好似怕極了太子的模樣,她往四下看了看。
「殿下,吉喜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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