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握著吉喜的手,語氣少有的強勢:「你若不要,那就別來我身邊伺候。」
吉喜掌心猛地一僵,艱難點頭收下。
可這東西說到底還是過於貴重,吉喜更清楚太子的脾性,她沒敢私自留下。
外院書房。
臨窗的書桌上擺著半人高的摺子,廊外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無。
吉喜臉色蒼白跪在地上,雙手高舉過頭頂,掌心托著一個淡青色的瓷瓶。
她雙臂不受控制顫抖,也不知這樣跪了多久。
伯仁悄無聲息守在一旁,眼中閃過不忍,欲言又止。
直到天色漸暗,馬上要到除夕宴席的時辰,這是他與她的第一個年,他不想耽擱。
謝珩面無表情放下手裡握著的書,看也不看地上跪著的人,站起來往外走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善善是你的主子,既然是她賞賜的東西。」
「無需同孤說。」
男人清冽的身影,站在風雪漫天的長廊下,聲音不大,透著涼夜的冷戾,掌握生殺予奪之權。
吉喜身體微微地抖,背脊上冷汗多得如同是水裡撈出來,她跌坐在地上,有種死裡逃生的後怕。
幽靜書房,伯仁手心握緊又鬆開,然後收斂情緒上前把癱軟在地上的人給扶起來,他不敢多耽擱,快步跟上太子。
除舊迎新,宅子內年節的氣氛在最後一日終於熱鬧起來。
謝珩走進花廳,紅衣玉帶,貴若美玉。
他快速掃一眼,不見姜令檀的身影。
施故淵正躲在屏風後方不起眼的角落剝花生,他聽見聲音往屏風外探了探頭,輕嗤一聲諷刺道:「殿下這樣喜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日您是新郎官吶。」
「可惜善善心裡沒有你 ,她去前院接陸聽瀾了。」
謝珩冷哼,神色壓著,明顯不滿。
給一個丫鬟『瑩玉』他忍忍也就算了,陸聽瀾有手有腳憑什麼要她去接,還有施故淵,「善善」也是他能這樣叫的。
他冷冷想著,目光落在門外良久,直到看到外頭院子姜令檀的身影。
然而她根本就沒注意到他,正同嚴既清行禮,笑得落落大方是那種乖巧討喜的模樣,兩個不算特別明顯的酒窩若隱若現。
謝珩目光忽然一沉,灼灼視線落在她與陸聽瀾一起親親密密牽著手上,一向幽深平和的眸底好像燃著團火,他十分清楚這是嫉妒。
「善善。」
「過來。」
他終於忍不住,指腹摁住微微脹痛的太陽穴,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以至於有一種暴風雪來臨前的安寧。
姜令檀聽見他喊她,只覺得有些危險,想要躲開,可花廳就這點地方,她也不能表現得過於奇怪。
然而太子速度更快,幾步就走到她身後站定,透著一股極端強勢的占有欲,叫她不敢輕舉妄動。
「殿下。」姜令檀心跳如鼓,想要離他遠一些,畢竟眾目睽睽這麼多人看著,若造成什麼誤會那就解釋不清楚了。
可他沒有一點要避嫌的意思。
落座前,嚴既清作為長輩,又是幾人的老師,自然坐於上首。
姜令檀本要和陸聽瀾坐在施故淵那個方向,她卻被謝珩強勢拉著手腕,借著衣袖的遮擋,兩人坐到一處。
「殿下,這樣不妥。」她忍了又忍,壓低了聲音。
謝珩卻如同沒有聽到一樣,夾了一筷子涼拌雞絲到她碗裡:「嘗嘗。」
姜令檀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悄悄往宴席桌上看一眼。
嚴大人正在研究一顆用果子雕成的花,好像很有興趣。
施小侯爺嚼著花生米沒往這邊看。
陸聽瀾捏著瓷勺在喝湯,眼帘垂得低低的。
還好,大家都沒發現。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卻沒注意嚴既清背脊僵硬,那朵用果子雕成的花都快被他捏爛了,施故淵忍得一臉牙疼的表情,連花生殼都吃進嘴裡,陸聽瀾被熱湯燙了舌尖,動都沒敢動一下。
只有太子放肆無端,冷得如同堅冰一樣的視線從每個人臉上掠過,威脅警告的意味十足。
姜令檀端起茶盞也沒細看,淺淺喝了一口,頓覺得甜滋滋的。
「這是什麼?」她指了指。
「果子酒。」謝珩牽起嘴角,嗓音微深,「孤特意吩咐人釀好,從玉京送過來的。」
「你若喜歡,多喝一些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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