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靠坐在屏風後頭的太師椅上,一手端著茶水,另一隻手把玩著一大一小兩枚印章。
屋裡點了安神香,吉喜和吹笙恭恭敬敬垂手站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姑娘明日出東閣,可知姑娘要做什麼?」
吉喜和吹笙同時搖頭:「奴婢不知。」
謝珩目光慢慢落在較小的那枚印章上,章面用格外漂亮的篆體刻了一個『齊』字。
這一枚印章正是齊氏丟失多年的私章,謝珩也沒料到會藏在紅魚印章內部。有了這枚印章作為證據,無論是他還是宮中要對以輔國公府司家為首的四姓動手,眼下只是時間問題。
但讓謝珩不滿的是,她防著他就算了,自始至終看著服軟,事實上也許她就從未信任過他。
遇著事,寧可去尋求陸聽瀾的幫助,也不願同他透露半個字,若陸聽瀾但凡是個男子,她恐怕早就被他弄死八百回了。
當年她的生母齊朝槿在長寧侯府病逝,想必是在她們住的那個院子裡留下東西的,謝珩仔細一想把這個猜測算得八九不離十。
他冷白的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低聲吩咐:「給陸聽瀾遞個消息,無論她說什麼,先把人攔下暫時不去長寧侯府。」
「是。」吹笙不敢耽擱,轉身就走了出去。
謝珩微深的視線掃向吉喜:「這次歸京,姑娘若再有閃失,你們都不必再伺候了。」
吉喜臉色微白,軟了膝蓋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謝珩面無表情:「不敢最好。」
……
姜令檀醒時已經天色大亮,用過早膳她不敢耽擱,帶上吉喜和吹笙一同出了東閣。
馬車就停在二門處,駕車的人出乎她的意料竟然的伯仁。
姜令檀
不解眨了眨眼睛:「大人不用伺候殿下?」
伯仁臉上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只是吉喜從他身旁經過時,快速瞥了一眼:「殿下身旁有青鹽和程驚墨,還有汝成玉公公也在,姑娘不必擔心。」
「屬下今日只管給姑娘駕車。」
姜令檀不好意笑了笑:「那勞煩伯仁大人了。」
「姑娘客氣,屬下不敢當。」伯仁屏氣凝神道。
馬車悄無聲息從東閣出去,穿過熱鬧的街市,時不時還能聽到各種各樣的吆喝聲。
姜令檀手心裡端著手爐,唇紅齒白,身上換了薄些的春裳,更是把她身形勾勒得玲瓏有致。
吉喜悄悄打量一眼,拉著她的衣袖小聲說:「姑娘瞧著比去年姑娘剛見著您時,好似長高了一些。」
「春裳是前些日從秀坊新送來的,按照還是入冬前的尺寸,下回製衣時,奴婢再把繡娘請來給姑娘重新量一量尺寸吧。」
吉喜沒說姜令檀是沒有特別注意,聽得吉喜的話,她扯了一下袖擺,剛剛好的尺寸,但胸口鼓囊囊的的確有些緊。
自從來了癸水後,她身上沒胖多少,但胸口平時穿的小衣的確有些緊的。
雙頰不受控制漸漸泛紅,她輕輕咬了一下唇,朝吉喜點頭:「外衣還好,就是裡頭的小衣,可以重新量一量。」
她和兩個丫鬟在馬車裡小聲說著話,這時候平穩行駛的馬車突然一停,喧鬧的街市里傳來有些尖銳的聲音。
「都讓開。」
「別當了公主殿下馬車。」
行人似乎在往側旁避讓,人多就有些推攘。
姜令檀擰了一下眉,南燕只有一位公主。
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嫁入西靖死了夫婿的壽安公主謝含煙回來了。
姜令檀呼吸一窒,冰冷的手指挑起馬車車簾一角,目光落在外邊一輛同樣華貴的馬車上,正巧馬車裡的人也挑開車簾往外看。
兩人視線一對,同時怔了怔。
姜令檀沒想到壽安公主這麼快就回到玉京,而謝含煙則是沒想到賀蘭歧明明答應過她,要把太子表哥身旁的那個女人弄死,怎麼她還活得好好的。
不甘痛恨各種情緒夾雜,謝含煙想也未想就要伸手撩開車簾,下一刻她的手腕被另外一隻冰冷寬大的掌心握緊了:「公主殿下。」
「本君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謝含煙身體不受控制一抖,卻又忍不下那些噁心,她伸手就要朝男人美得妖嬈的臉頰扇去。
不過片刻,她手腕以一個詭異的形狀扭曲的,面目猙獰,因為疼痛張開的嘴裡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賀蘭歧漫不經心從袖中拿出帕子擦手,聲音嘶啞冰冷:「你這蠢貨怎麼就學不會呢。」
「本君都說了,本君最討厭不長腦子的女人。」
「這裡是南燕,你是公主的身份就要有公主的教養,你回了南燕可以高枕無憂,可本君不一樣,本君會被你兄長弄死的。」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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