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想?」謝珩往前逼近一步,走到她身旁的位置站定。
他身量高, 氣場更是足。
看似隨意的目光,在落下的瞬間壓著莫名的威壓。
姜令檀把聲音悶得極小,微顫的指尖往前一伸, 不可避免又觸到他的掌心:「我,我不太確定。」
「常媽媽和冬夏都在雍州,我不放心。」
謝珩臉上看不出表情道:「接回來便是。」
姜令檀心慌得厲害,說到底她是心動的,但心底的緊張和不安又讓她理不清楚原因。
這時候她漫無目的的視線一頓,落在荷花池一角已經重新抽枝發芽的『月下香』上。
還未到開花的季節,綠油油的葉片,她突然想起初入東閣時,吉喜帶她看的就是這花,是東閣管理花木的嬤嬤特地種在荷池旁的,據說有驅蟲的功效。
那次,在她記憶中,也是第一次在太子面前失態。
也是那一次,讓她覺得太子一定是個非常心善的君子。
至於後來發生的許多事,姜令檀用力搖了一下頭,像是想要把所有的不安給逼出去。
「再給我一點時間。」姜令檀呼出一口氣。
「殿下的儲君,是臣女不敢奢求的夢,太重,也深。」她彎起眉眼,無比認真仰頭望著謝珩,「無人及你,自當要更加慎重。」
寂靜中,謝珩半垂著眼眸,指尖颳了刮少女柔嫩的掌心,他挑著眼睛看她:「好。」
「孤等你。」
……
姜令檀福了一禮,轉身朝反方向離開。
她單薄瘦弱的背脊,漸漸化成比荷葉尖兒還小的一點,消失在廊廡盡頭。
綠毛鸚鵡鴨蛋縮在葡萄藤架子下眯著眼睛打瞌睡,姜令檀去書樓前放的那一把瓜子早就被它吃了個精光。
聽見腳步聲,鴨蛋晃了晃腦袋,然後撲騰著翅膀十分興奮在架子上踱步:「姑娘好。」
「姑娘好。」
「……」
姜令檀被它逗樂了,輕輕擰著的眉心鬆開一絲,從一旁的罐子裡倒出一顆花生遞過去:「念一首詩來聽聽。」
鴨蛋嫌棄盯著那一顆花生,撇過腦袋,一副死活不念的模樣。
吉喜聽見聲音出來,笑著點了一下鴨蛋的脖子上的羽毛:「這小東西也不知是殿下從哪兒尋的,天生一副反骨,若不得些好處,誰也別想叫它開口。」
「這些日子,三皇子殿下可沒少打它的主意,都讓太子殿下暗中讓人給攆出去了。」
姜令檀根本就沒料到許久不見的三皇子竟然還在打鴨蛋的主意,又從罐子倒了一顆花生出來:「三皇子日日都來嗎?」
吉喜點頭:「對,日日都來,就是東閣暗衛守得嚴,加上三殿下不著調的事情做得多了,只要他出現,就得費盡心思防著。」
姜令檀輕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再提三皇子,而是吩咐吉喜準備一些滋補祛濕寒的藥品送去嚴大人府上。
她東西送出去不久,嚴既清那邊就派了婆子過來道謝,一同送來的還有一籃子掛著水珠子的櫻桃。
櫻桃顆顆圓潤飽滿,色澤紅潤。
姜令檀捻了一顆放進口中,酸中帶甜還透著一股格外清新的果香。
隨著櫻桃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嚴既清親筆所寫的書信,書信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齊家的事已經板上釘釘,問姜令檀是否願意認他為義父。
這個問題,比太子殿下問她是否願意在玉京留下更難回答。
「姑娘有心事?」吉喜提著籃子裡的櫻桃,聲音試探問。
姜令檀指尖捏著薄薄的信紙,信紙透光,把每一個字都照得朦朧,她想了想把紙張揉碎了,想丟到炭盆里燒掉,但又想到已經入夏屋中沒有燒炭,復而又小心翼翼把信紙平鋪開,隨手抽出一冊書夾在裡邊。
天色一點點地暗下來。
櫻桃這東西精貴又放不久,姜令檀想了想還是決定起身再去書樓一趟。
她親手提著一籃子櫻桃,吉喜跟在身後,吹笙打著燈籠,主僕三人影子被金輝色的光拖得長長的,涼爽的風吹得髮絲飛舞。
謝珩站在書樓二層,這個畫面他看過無數次,而每一回只要她來,他總不受控制落在她身上,無論是驚喜還是疏離,總叫他期待。
伯仁守在書樓前,朝姜令檀行禮:「善善姑娘。」
姜令檀晃了晃籃子裡的櫻桃,聲音輕輕說:「嚴大人府上送來的,我帶些給殿下嘗嘗,可方便。」
伯仁朝內比了個請的手勢。
姜令檀抬步慢慢走向書樓二層,與白日並無區別,只是多了一盞昏黃的燈燭。
謝珩手握書卷,看向她逐漸走近的身影,明知故問:「怎麼過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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