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伯仁不在,吹笙打頭站在最前方,右手朝前橫握一把長刀。
謝清野忽然伸手, 長指在刀刃處毫無顧忌輕輕一點, 朝吹笙吊兒郎當咂了咂嘴:「太子哥哥不在, 本皇子又不殺人,何必這樣緊張。」
吹笙根本不敢大意, 眼前這位看似事事都不著調的三皇子, 一貫叫人捉摸不透。
這時候, 外邊腳步聲由遠及近,吹笙不用轉頭也猜到來人是誰。
「三皇子殿下。」姜令檀站在屋外,朝謝清野的方向行禮,手裡的鳥籠被風吹得微微有些晃動。
那鳥也不知是不是通了人性, 知道自己可能要命途多舛,眼下縮成鵪鶉一聲不叫,像是死了。
「嘖。」謝清野站起身,伸著脖子往外頭看,「喲,怎能勞煩嫂嫂親自來。」
姜令檀被這不著邊的話一噎,一時忘了要說什麼,只來得及狠狠瞪了一眼謝清野:「請三殿下自重。」
謝清野無所謂一攤手, 終於把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鳥籠:「這就是那只會說話的綠毛鸚鵡?」
姜令檀點了點頭:「是。」
「是三殿下兩次三番翻牆都要瞧上一眼的鳥兒。」
「殿下如果喜歡。」姜令檀拎著鳥籠朝前遞了遞,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謝清野已經站起身朝外走,偏偏姜令檀一遞, 他反而朝後方退了一步,躲那鳥籠跟躲瘟疫一樣。
「三殿下不是喜歡麼?」姜令檀不解。
她之所以會這麼主動,是因為清楚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這裡,若能給鸚鵡尋個好些的主人,也算一件好事。
何況外邊一直傳言三皇子殿下愛鳥如命,得了好東西總會寶貝一樣地養著。
偏偏事情出乎她的意料,謝清野寧可翻牆拿命看鳥,也不接她主動遞上前的。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個有些冷的聲音不緊不慢從後方傳來:「這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謝清野一蹦三尺高,忙不迭往屋內退。
謝珩好整以暇從後方走出來,語調一如既往,猜不出喜怒:「天冷,這般拎著也不嫌重得慌。」
他理所當然從姜令檀手裡接過鳥籠,換了只手,掌心沒有半點猶豫握住她因為走神而僵在半空中的小手。
「那信?」姜令檀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回聲音。
謝珩嘆了聲,語氣有點無奈:「嗯,已經轉交給老師。」
「好。」姜令檀覺得心裡藏著的事,就這麼倏然一松,也不知是一直提著的心落了地,還是被鋪天蓋地的失落沖得空了思緒,像是沒有靈魂的殼子。
等徹底回神時,謝珩已經牽著她走了很遠的路,書樓隱隱藏於夜色,這並不是回閨閣的那條路。
「太子殿下要帶我去哪?」姜令檀暗暗吸了口氣,才鼓足勇氣開口。
半晌,謝珩沒有回答,只是握著她手的掌心稍稍用了力氣。
在姜令檀以為他什麼也不會說的時候,他像是笑了聲:「善善,怎麼辦,孤其實不太願意放你走。」
「雍州路遠,連風都要比玉京寒上三分,你與孤……」
後面的話好似被風吹散了,姜令檀一個字也沒聽清。
因為太子忽然伸手,遮了她一雙眼睛,微微張開唇像是被人咬了一口,不重,但他從她臉頰划過的呼吸,她心知肚明。
這是一個無聲無息的吻,一觸即分。
「等齊氏的冤案塵埃落定,善善準備什麼時候動身離開?」謝珩的手依舊遮在她眼睛上,聲音很低地問。
像是恍惚一般,姜令檀突然就生出了再留一段時日的想法,眼下不知該如何開口,濕潤的唇緊緊抿著,只能低聲說:「等我想好了,再告訴殿下。」
「好。」謝珩重新牽起她的手沒再說什麼。
至於夜裡他親自送出去的那一封信,他的老師嚴既清根本沒看,就當著他的面燒了個一乾二淨。
姜令檀拒絕本就是預料中的事,嚴既清想護,根本就繞不開謝珩,至於離開玉京,那無疑是天方夜譚。
所有的一切,好像從她遇著他的那一日開始,就失了控制。
翌日一早,姜令檀坐在側間的小書房裡看書,吉喜拎著嘰嘰喳喳的鳥籠走上前:「姑娘,奴婢從外邊聽了些消息。」
「嗯?」姜令檀抬起頭。
吉喜有些緊張壓低聲音:「宮裡傳了消息,司家嫡長女昨夜被陛下收入後宮,至於輔國公府那邊,之前的人已經全部撤走。」
姜令檀一愣,不由想到那日夜裡太子的那一番話。
『司貴妃老了……』
對啊,司貴妃老了,但司大姑娘正是年歲正好的時候,只要她豁得出去又有什麼不可,高高在上的天子,要的不過是替代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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