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小聲些,小聲些……」謝清野以口型示意道。
應淮序朝謝清野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讓他閉嘴。
陸聽瀾看著應淮序的反應,她扯著韁繩的手慢慢收緊,用只有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量問:「太子殿下要來雍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應淮序深深看著陸聽瀾,他並未否認:「嗯。」
陸聽瀾氣得咬牙:「那你該死。」
應淮序冷笑:「你哪一日不想我死?」
太子車駕並未入軍營,而是直接去了別院的方向。
而陸聽瀾和應淮序因著都有軍務在身,迎太子入城後,也不敢過多耽擱急急離開。
姜令檀這一覺直接睡到天色暗沉,她才慢慢轉醒。
迷迷糊糊中,吉喜給她餵了些蜜水,又用溫熱帕子擦了臉,她才徹底清醒。
「什麼時辰了?」姜令檀這一覺睡得久,一時間看著屋中過於熟悉的擺設,竟分不清身處何處。
吉喜換了新的帕子遞給姜令檀:「正值酉時。」
「酉時?」姜令檀頓時大驚,格外懊惱,「我明明想著睡半個時辰的,怎麼足足睡了大半日。」
吉喜當然不敢說,太子殿下給她餵的茶水中兌了安神的藥劑:「姑娘可要先用晚膳?」
姜令檀揉了揉肚子,問道:「華安郡主可曾有來尋我?」
吉喜點頭:「太子車架入城時郡主和侯爺一同來的。」
「她可安好?」
吉喜扶姜令檀起身,笑著道:「奴婢瞧著郡主精神極好,只是雍州夏日風沙大,郡主穿的是男子的裝束。」
聽得陸聽瀾安好,姜令檀也暗暗鬆了口氣。
在玉京賞花宴那次,謝含煙小產的消息外泄後,陸聽瀾和應淮序匆匆離京,分別時她們只來得及相互換了書信,連話都來不及說上一句,眼下安好,便好。
姜令檀聲音多了幾分鬆快:「常媽媽和冬夏可知我了雍州?」
吉喜連忙道:「已經派人去說了,只是眼下天色已晚,方才姑娘又睡得沉,奴婢便自作主張同常媽媽和冬夏說了,明天清晨再來同姑娘請安。」
姜令檀自然不會責備吉喜:「也行,不急這一時。」
晚膳由小丫鬟端來,都是簡單清淡的食物,不過姜令檀今日胃口並不算好,她用了小半碗的青菜魚片粥和幾樣食蔬,朝吉喜搖頭:「我吃不下了。」
吉喜剛要勸兩聲,謝珩已經從外邊進來。
天氣熱,屋子四下的窗子都開著,外頭的廊下放著冰盆。
「怎麼不多吃些?」謝珩走近,身上帶著一股暑意。
姜令檀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細腰盈盈,燭光混了月色,眉目柔和得像是一汪清泉:「殿下。」
她起身,剛要行禮,謝珩自然伸手扶她坐了回去,隨著這些看似難以察覺的小動作,兩人離得更近了。
他明顯是洗漱過,卻難掩男子身體高大和蓬髮的熱意。
吉喜帶著丫鬟不知何時退到了外間。
姜令檀就被他這樣直直的目光看著,鬼使神差又夾了一顆蝦仁水晶餃送入口中。
謝珩被她的模樣給逗笑了,俯下身,伸手點了點她撐得鼓鼓的臉頰:「莫慌,孤又不同你搶。」
他指尖的涼的,含笑的語調,顯然是心情極好。
「殿下可有用膳?」姜令檀問。
謝珩隨意在她身旁坐下,從她手上拿過筷子,同樣夾了顆餃子:「不曾。」
「京墨和伯仁伺候得不盡心,孤只得來善善屋中,蹭一口吃食。」
姜令檀明顯不信他的話:「這天底下餓著誰,也不敢餓著殿下您。」
謝珩笑而不語,就這樣坐在她身旁,靜靜吃了晚膳。他明顯是時間倉促的,也才半炷香的時辰,伯仁已經等候在外邊。
姜令檀看著他眼底的血絲,明明兩人都在一塊兒,她竟是沒有印象他何時有休息過,每每她從夢魘中醒來,他不是在看摺子就是在觀摩輿圖。
「殿下……」姜令檀望著他,欲言又止。
「嗯?」謝珩挑眉,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我……」姜令檀張了張嘴,垂眸小聲叮囑,「殿下再忙碌,但也要記得休息。」
她極少同他說這樣柔軟貼心的話,他一時坐著沒動,許久才笑著道:「我知曉的。」
離開前,他伸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眉心,似乎還想說什麼,終究是忍下了。
這一夜。
姜令檀反覆醒來數次,大致挨到寅時,她徹底失去了睡意。
安安靜靜睜著眼睛,盯著上方繁複的帳幔,脖子上浸了汗水小衣黏在身上略有些難受,但這樣早的時辰她寧可忍著額,也不願發出動靜折騰外邊守著的丫鬟。
「吉喜。」
「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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