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朝幾人揮了揮手,主動拉著謝珩去了她平時練字的小書房:「我聽說昨夜府中有暗衛受了重傷,可有請蕪菁娘子?」
她一雙眼睛清澈無垢,紅潤的唇一張一合,顯得很是緊張。
謝珩目光若有似無落在那唇上,他想到了許久不曾用過的玉蟬,想到了她最開始還不會說話的模樣。
有些秘密,他可能快要藏不住了。
謝珩忽然就笑了:「嗯,人還活著。」
「善善這般關心,等人傷好了,讓她來給你磕頭?」
第133章**
姜令檀頓時搖頭:「殿下莫要嚇唬我。」
謝珩笑吟吟盯著她看, 濃黑的瞳仁似帶著些許深意:「真的不要?」
「不要。」姜令檀乾脆扭過頭不理他。
「這可是善善自己說的。」謝珩這回卻不肯輕易放過她,伸手捏著她柔軟的下巴,稍微用些力氣便把人給轉向自己。
姜令檀拗不過, 只得緊緊抿著唇,用掌心去推他:「請殿下自重。」
兩人力道懸殊,她那點力氣根本做不了什麼事。
謝珩看她漸漸不掙扎了, 也就鬆了手, 冰冷的指尖從她咬紅了的唇瓣上掃過:「不要就不要, 何必生氣。」
「免得你好奇心起,一個人偷偷跑去。」
若謝珩不問這些, 以姜令檀的性子, 她有很大可能會因為好奇心的驅使, 加上方才吉喜模模糊糊的態度,高低也得查個清楚。
可如今謝珩問了,還是說得這樣直白,她反而就淡了去看一眼那位傷者的想法。
能夜裡來請吉喜, 又有蕪菁娘子診治,這人必定也是太子身邊得力的侍衛,青鹽、京墨、伯仁還有吉喜和吹笙,她都是見過的。
等謝珩走後,姜令檀把腦袋裡各種猜測亂糟糟的,她手裡捏著一把團扇就倚在廊下的鞦韆椅上,一晃一晃的。
這鞦韆椅上回來時還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添置的。
姜令檀嘆了口氣, 目光落在雪白的胳膊上。
夏日衣裳穿得薄,寬大袖擺隨著她搖扇的動作自然露出大片手臂肌膚,瑩潤的白中有幾點紅痕格外的顯眼, 明明屋子裡乾淨得一塵不染,偏偏近幾個月來她總遭蟲咬。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夢魘中那個可怕的男人了,她有時都不禁懷疑,那個每月十五都會出現的魔鬼,會不會是她夢中的臆想。
若不是那次被那人掠走,她也不會陰差陽錯與太子回了玉京。眼下他又帶她回來了,那是不是真的能放手讓她體面些離開。
姜令檀不敢往深了想,心中的情緒卻是一日比一日更為不安。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日,她也漸漸適應雍州這邊乾燥炎熱的氣候,吉喜端著一碟子用冰鎮過的蜜瓜,笑著遞上前:「殿下午間吩咐讓京墨送來的,姑娘快嘗嘗。」
姜令檀見吉喜眉間的鬆快,笑著問:「你今日這樣開心,可是有什麼喜事?」
吉喜呆了呆,斟酌道:「回姑娘。」
「是那日重傷的暗衛今日終於醒了,蕪菁姑姑說,只要好好地養便能與常人無異。」
「那是好事。」姜令檀咬了一口蜜瓜,眉眼彎彎。
吉喜暗暗鬆口氣,繼續道:「殿下方才讓人來問姑娘,可要同他一同去軍營。」
姜令檀第一想法的拒絕,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並不適合出現在太子殿下身旁,可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吹笙已經帶人來請。
「姑娘。」
「太子殿下已登姑娘多時。」
「我……」姜令檀張了張嘴,糊裡糊塗就被人帶了出去。
「在想什麼?」謝珩用銀簽插了塊蜜瓜,抵在她唇瓣上。
香甜的汁水順著她的唇,滑入齒間,姜令檀終於回過神:「我是女子,並不太好隨殿下在將士面前同進同出。」
謝珩垂眸看著她,目光炙熱而直白:「陸聽瀾進得,你為何不行。」
陸聽瀾作為鎮北侯府嫡女,巾幗不讓鬚眉,更是雍州的定海神針,她如何比得。
但這話姜令檀是沒有膽子在謝珩面前說的,他性子看似溫和,實則並不太好說話,對她更是護短,連她自我詆毀,恐怕也是不許的。
姜令檀就這樣被謝珩旁若無人帶著,走上雍州邊陲的城牆。
冷灰色的磚石上布滿了一塊塊漆黑的血跡,一層疊著一層,頭頂上空是盤旋不停的烏鴉,朝北的方向遠眺能看見黑壓壓的一片的西靖士兵,濃煙滾滾,無數人在地上穿行,小如螻蟻。
「西靖十五萬大軍壓境,我們豈有不應的道理。」謝珩負手而立,他語調很輕,卻透著一股由內而外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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