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閆姝些許不悅,因這丫鬟講話間的怠慢。更何談明日來,那豈不是黃花菜都要涼了,這怎麼行。
她微微側過腦袋向旁邊內里打量,看見裡面分明是燭光影影綽綽。但只看一眼,馬上被警覺的丫鬟快步擋住。
丫鬟更為堅決:「三小姐慎重!」
閆姝腳步未動,眼眸微微向下垂。她身畔意歡頓時上前斥責道:「大膽奴婢!你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敢忤逆主子!」
眼波微轉,閆姝不出所料地從那丫鬟眼中看出一絲驚訝。
丫鬟不料她們打算強勢進門,畢竟以往閆三小姐從不與人爭論,是閆家出了名的好脾氣,丫鬟們也慣是見風使舵的性子,從未想過一朝會得罪於她。
而今被當頭一棒訓斥一番,這才後知後覺,現在在面前的是閆家正兒八經的嫡出小姐,哪兒是她們這些做奴做俾該阻攔的人,主子脾氣再好也是主子。
丫鬟深知自己僭越,忙不迭要下跪認錯,全然沒了方才的理直氣壯,閆姝心知這人吶,本性如此,就是一把賤骨頭。
想來自己千般萬般對他人好,他人左右還是會覺得自己是上趕著獻殷勤,愛人不如先愛己。這戚安安的丫鬟,果真是沾染了不少她主人的惡習。
閆姝伸手搭在意歡肩頭道:「既然表妹已經歇下,我們主僕再去打擾,反而顯得是不識趣了,走吧」。
她的目光意味深長,緩緩掠過怔愣住身體的丫鬟。方才還覺得有些濕漉漉的天,現在已經有微微纏綿細雨而落。
她慶幸提前備了傘的同時,拉住了丫鬟的手,往來時路上走。
回眸瞥見意歡那惱怒、氣悶的神情,她輕抬手,拍著其臂膀,嘆了聲無礙。
畢竟留在那裡毫無用處,她要找的本人已經不在那裡,幹嘛要多費口舌之爭。
是的,閆姝倒也不是只會貪圖享樂的傻子,那屋內的人未眠,燈火通明的情況下,她怎會偏信那丫鬟謊話連篇。
出現這種情況那便是說明,人不願意見她。可是瞧那開門丫鬟篤定的模樣,她一個嫡出小姐,前來求見,怎地也該通告一句。
既然丫鬟一口回拒,就只剩下另一種情況,人其實不在閨房中,所以丫鬟明確不放她們進去。
又反過來思考,這深更半夜天寒地冷,她一個未出閣的閨房小姐,為何會半夜不在房中歇息,反而讓丫鬟扯出謊話哄騙,可見應該是出門做什麼不能為人所知的事情了。
這難道會和她上輩子的生死之謎有關係?閆姝無可厚非的將事情往這個方向想起。
她思索片刻,沒理會意歡的抱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戚安安會去做什麼,此時此刻在哪兒的念想里。
想來上輩子忽略太多,而今看來戚安安並非臨時起意,該是早有預謀。
正在這般想著,路過後門的兩人聽見一陣古怪的窸窸窣窣聲。
主僕二人對視良久,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不可思議的神采,要命,這種事情是她可以聽見的嗎?
閆姝豎起耳朵悄咪咪向著後門挪動腳步,天氣陰冷,兩人手中提著的燈忽閃熄滅,恰巧合了她的心意。
莫名其妙的閆姝心中有種直覺,這門後的人會是她記掛在心頭的戚安安。
且看另一面,同樣聽到聲響的丫鬟意歡,第一反應卻向後退了幾步,打算先走為妙。
要知道有時候聽見秘密並非是好事情,反而會無端引起滅頂之災,深得此等要領的意歡打算帶著主子先走。
兩人一對視,她欣慰的一笑,思忖著小姐和自己想到一處去,轉眼便見她人偷偷摸摸,狗里狗氣地向著後門走去。
意歡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顧不得多解釋想把人拉走。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平常也不見小姐有這麼重的好奇心,怎麼生了一場大病人都換了個心性?
意歡擰著眉頭,躡手躡腳跟上去抓住小姐的手腕,輕聲細語道:「小姐咱快走吧,夜深露重,又逢細雨濛濛,而且躲在這裡聽牆角兒也不安全,被人發現了,回頭惹到夫人那裡可就不好收場了。」
閆姝反手按住前來搗亂的手,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與此同時,她動作不斷,拉著人走到門邊,隔著門板聽那邊的聲響。意歡眼看是阻止不了,只能認命的幫她拿著傘具和熄滅的燈籠。
不過即使這樣,她依然聽不清楚,只能在丫鬟擔憂的目光下悄悄扒開一點門縫。
透過門縫隙間,一輛玄色馬車停在巷子深處,馬車前面佇立的一對風姿卓越的男女,在無聲細雨中緊緊相擁。
未曾想一抬頭遇見的便是這種震撼場面,上輩子連個男人小手都不曾牽過的閆姝,臉上無端抹上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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