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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至此,李長曄皺了皺眉。

不對,也是有的,可也僅有那麼一次。

那便是幾月前,他臨去覃縣同她辭行那回。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滿是嘲諷厭惡,甚至說了令他訝異的話。

李長曄記憶極好,稍一回憶,當真想起了那日她所言。

她說他送織錦於她不過彌補自己的愧疚。

她說他將她視作一個物件,怨他所送的禮並非親自挑選。

她還說,他從不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李長曄當初並不在意那些話,尤是最後一句,便是覺得,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能給她。

他在大婚後的翌日就交給她東宮庫房的鑰匙,代表著將內務之權盡數交到了她手上。

她想要什麼儘管取便是。

待他將來登基,她亦會成為他唯一的皇后,母儀天下,他能給的只會更多。

李長曄陡然滯下步子,劍眉蹙緊。

他似是找到問題的癥結究竟在哪裡。

他送過她不少禮物,卻沒有一次是她主動討要。

這麼多年,她不僅從未私自取過東宮庫房中的一樣物件,亦不曾向他求過什麼。

若非真的什麼都不想要,便是不好也不願同他開口。

明明是夫妻,她竟與他如此生分嗎……

李長曄靜靜站了許久。

他也知他這些年忙於政事,與裴氏相處的時間實在不多,疏遠些也是有的,想來裴氏是因此心有怨怪。

傷心之下才在河畔說出那樣一番話。

但生分並不要緊,李長曄覺著,他確實該在平日多昀出工夫陪陪他那太子妃了。

只幸得無論如何,裴氏心底還是有他的。

不然也不會因旁的可能入東宮的女子而吃味,亦不會花心思給他繡香囊,還有……

常祿緊跟在側,始終留心觀察著主子的神色,今日的太子打琳琅殿出來,便一直神色凝重,時不時蹙緊眉頭,也不知在思忖什麼,走著走著,竟是突然停了下來,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站了片刻,常祿眼見太子抬手,大掌在腰間的香囊上觸了觸,這才似服了一劑定心丸般眉眼漸漸舒展開來,他折首朝他看來,正色道。

「常祿,替孤去辦件事。」

東宮,琳琅殿。

裴芸斜倚在小榻上,一雙纖細淨白的柔荑小心撥弄著那插在素色經瓶中的硃砂梅,唇間不由泛起淡淡的笑意。

這是大前日謹兒去元宵燈會時,特意為她買的,裴芸一回來,便讓書硯好生養起來,還能多看些時日。

畢竟,這可是她的謹兒第一次送她禮物。

前世她臨死前,謹兒已然不會與她交心,甚至同她說話,都是一副恭謹疏離的模樣,清冷寡言,和他那父親越來越像。

他原也沒有那麼沉默,真正淡下性子,是在他唯一的弟弟死後。

諶兒夭折前,最是喜歡他的兄長,他總愛跟在謹兒屁股後頭奶聲奶氣地撒嬌,舉起小手要哥哥抱。

裴芸愈發覺得愧疚了。

是她的錯,才讓前世的謹兒變得那麼孤獨。

她看向躺在一旁,抓著布老虎兀自玩著的諶兒,一把將他抱進懷裡,低聲在他耳畔嘟囔,「我們諶兒這一回定要好生長大,一直一直陪著兄長。」

李謹進來時,正好瞧見裴芸抱著李諶,眼眶通紅的模樣,他登時慌了,一時忘了什麼儀態規矩,小跑上前,「母妃,您怎麼了?」

裴芸忙側首用指腹拭了眼角欲墜未墜的淚,笑著隨口扯道:「沒什麼,只是好似聽見諶兒喚我母親,一時高興……」

這般小就會喚人了嗎?

李謹拉起弟弟李諶肉嘟嘟的小手,聞言也張嘴一字字教他,「諶兒,喚哥哥,哥,哥……」

李諶哪懂這些,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李謹張得老大的嘴,或覺有趣,眯眼笑起來,嘴裡發出不明所以的「咿呀」聲響。

見李謹有些失望地扁起嘴,裴芸忍不住笑起來,視線落在他後頭的小順子身上,小順子手上抱著一幅畫卷,「這是帶了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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