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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謹這才想起正事。

「母妃,下月中旬,便是皇祖父的壽辰,孩兒描了一幅南山頌壽圖,想贈予皇祖父。」

說罷,他示意小順子將畫展開,予裴芸瞧。

裴芸傾身去看,作出一副極感興趣的樣子,可實則早在前世她便看過這幅畫了。

然那時,她不過草草瞥了一眼,就冷沉著臉,讓謹兒將畫收起來,道他畫技如此拙劣,將這般東西獻給他皇祖父,只會貽笑大方。

裴芸還記得,在她說出這番殘忍的話後,謹兒的神色是如何從滿懷期待轉為落寞難過的。

她分明是他的母親,上輩子卻也是傷他最深之人。

「謹兒的畫工是愈發好了,母妃瞧著不錯,想來你皇祖父定也會喜歡的。」

聽得這話,李謹登時笑逐顏開,「母妃說的可是真的,不過這還只是孩兒的習作,畢竟還有那麼多日,孩兒想多畫幾幅,精益求精,從裡頭挑出最好的。」

其實,他沒有告訴母妃,他還在這畫裡藏了旁的小心思,他想暫且瞞著,待皇祖父壽宴那日,再讓母妃瞧瞧。

李謹只坐了一小會兒工夫,便因著急於作畫,匆匆離去。

他腳步飛快,還險些被門檻絆了一跤。這一幕若是落在前世的裴芸眼中,定要被她斥一個沒有正形,然此刻裴芸卻是看著謹兒離去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

既是孩子,自是該有孩子天真爛漫的樣子。

不過很快,似是想起什麼,裴芸笑意微斂。

若非謹兒提起,她險些忘了,再不久就是她那皇帝公爹的千秋日。

他那皇帝公爹是個有趣的,或因著登基前是個武將,向來酷愛騎射,每逢千秋節,他不選擇在宮中大擺筵席,令普天同慶,而是帶著一眾皇子妃嬪及文武大臣等前往京郊的皇家圍場進行春狩。

年年如此。

可裴芸卻記得,這一年的千秋日卻並不太平。

尤是最後一日,在行宮舉辦壽宴時,生了一樁令她心驚膽戰了許久的事。

原那不過是尋常的獻禮,可誰曾想,太子獻上的玉璧在開匣的一刻卻被發現已然四分五裂。

且不說是有心還是意外,但不可否認的是,此事切切實實犯了她那皇帝公爹的禁忌。

畢竟在場不少人知曉,二十多年前,他那皇帝公爹以「清君側」的名義率兵攻入京城,一路殺至皇宮時,那暴君元成帝已然自刎,死時手中緊緊攥著一枚碎玉。

寓意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分明暴虐成性,荒淫無度,為政三年使百姓苦不堪言,可最後還是要用這般方式以顯「氣節」,諷刺她那皇帝公爹謀權篡位的大逆不道。

從此,那亦成了扎在慶貞帝心頭的一根刺。

雖得太子機敏,從容不迫,以碎玉擋災一說,言此玉辟災除患後,大昭將自此風調雨順,天平地安。

但那夜慶貞帝的面色看起來始終很不好。

裴芸亦惴惴不安,因得那玉璧就是她準備的,前一夜才命書墨交予太子,交出去前,她並未仔細查看過,因而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她的失誤才讓玉璧碎裂,觸怒慶貞帝。

她不敢問,甚至不敢開口,因得太子的神情同樣很凝重,翌日回東宮後,裴芸才聽說太子命常祿處置甚至杖斃了好幾個宮人,怕就是因著玉碎之事。

裴芸不懂那些波雲詭譎的朝堂爭鬥,但通過此事,也隱隱感覺到,或有人不滿太子,欲暗中加害於他。

而那人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那之後慶貞帝冷待了東宮很長一段時日,直到這一年夏,太子歷經兩月,解決了南邊大旱一事,加之她兄長裴栩安重創騁族,逼其不得不上書割地求和,慶貞帝龍顏大悅,玉璧之事才算徹底揭了過去。

而今重來一回,裴芸要做的便是防範於未然。

她站起身,讓乳娘將諶兒抱回側殿,旋即看向書硯書墨,「陛下千秋日在即,東宮自也少不得要備上一份壽禮,你們隨我去庫房瞧瞧。」

兩人乖巧應是,書墨為裴芸披上禦寒的狐裘,才步下丹墀,就見盛喜帶著七八個小內侍迎面而來。

他對著裴芸恭敬地一施禮,「娘娘,殿下瞧您這院子實在空曠了些,便命奴才前來,種些時令的花兒。」

裴芸只道這太子倒是好雅興,匆匆瞥了眼那些內侍扛著的花木,因著著急去庫房,就只留下句「都交託給盛喜公公了」,便提步出了琳琅殿。

庫房平素雖是交給盛喜在打理,但凡有添補,盛喜都會同她稟報,故而對庫房物件,裴芸都有些印象,尤其是那些頂頂貴重的,裴芸不需單子都一清二楚。

抵達庫房後,她命書硯取了紙筆,邊翻看挑選邊令她記錄下來。

待回到琳琅殿,已是暮色四合。

裴芸伏在書案前,在書硯記錄的紙上勾勾劃劃,琢磨了好一會兒,方才露出滿意的笑,提筆另另抄寫了一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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