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不贏的,棠兒不在乎,只消三嫂無事便好。」李姝棠哭得抽抽噎噎的。
見兩個不明真相的妹妹真心替她擔憂,裴芸心下倒是有些愧疚了。
「長姐受了傷,馬還跑走了,真就這般巧嗎……」裴芊突然開口,旋即像是因著心疼裴芸,氣急之下不管不顧地對著李姝蕊道,「大公主殿下,您莫不是為了贏,故意害我長姐踩進陷阱不成。」
她轉向太子,躬身道:「懇求太子殿下替臣女的長姐討回公道。」
李姝蕊眉頭一皺,「你胡說八道什麼,本公主沒有。」
她慌亂地看向始終劍眉深鎖的太子,否認道:「三哥,你莫信她的。」
「難不成還是我阿姐自己踩進陷阱的了。」裴薇也跟著懷疑上了李姝蕊,「適才我阿姐還未回來,殿下便迫不及待要定個輸贏,唯恐我阿姐回來扭轉局勢一般,大公主為了不丟失顏面,便能做如此卑鄙之事嗎?就算您是公主又如何,若真想害我阿姐性命,臣女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告到陛下那兒去。」
聽得裴薇這句要向慶貞帝告狀,李姝蕊霎時慌了神,脫口便道:「什麼害她性命,我……我確實想贏,可我並無害她的意思,我只是命人用野兔引誘她,趁機趕跑她馱著獵物的馬而已……」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死寂。
李姝蕊這話便是承認了她在比賽中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說罷,她才意識到什麼,猛然看向太子,先頭那般高傲囂張的公主殿下,而今只剩下了恐懼,「三哥,你聽我解釋。」
李長曄眸色冰冷,「不必了,你還是同父皇解釋吧。」
他淡淡落下一句,輕夾馬腹,便帶著裴芸往寢宮而去。
及至那垂花門前,太子勒馬而止,將裴芸自馬上抱下來,裴芸本想說她勉強也能走,可壓根沒有開口的機會。
霞染半天,天已昏昏向晚。
常祿和書硯書墨自殿內跑出來,見得裴芸這副狼狽的模樣,皆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幾人手足無措間,太子已然吩咐下來,他看向書硯書墨,「備水,替娘娘沐浴更衣。」
又轉向常祿,「去請鄭太醫。」
「是。」幾人各自應聲去辦。
太子抱著裴芸入了殿內,輕輕放在床榻上,書墨書硯很快攜端水的宮人上前,麻利地替裴芸擦洗面上手上的塵土,換下髒衣裳。
不足一盞茶的工夫,鄭太醫也來了,替裴芸把了脈,開了方子,便出去向太子回話。
李長曄正面無表情地端坐在那張紅漆楠木雕花書案前,微垂著眼眸,靜默沉思。
直至聽得一聲「殿下」,他方才抬眼看來,「太子妃傷勢如何?」
鄭太醫道:「並無大礙,只稍稍有些扭傷,內服加外敷,不消十日當能徹底痊癒。」
他話音才落,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常祿匆匆而入,稟道:「殿下,陛下身邊的方徙公公來了。」
李長曄薄唇微抿,「叫他進來吧。」
方徙被常祿領著行至太子跟前,施禮罷,道了來意,「太子殿下,陛下遣奴才前來,問問太子妃如何了,傷勢可否嚴重?」
李長曄面不改色,「確有些嚴重,太子妃崴了腳,需得休養好一段時日,再加上在林中受了寒,而今發了高熱,正在榻上躺著呢。」
鄭太醫聞言疑惑地蹙了蹙眉。
方徙則偷眼瞥向內殿那廂,見太子妃正好端端坐在床榻上,任由宮人替她抹藥,心領神會地扯了扯唇角,道了句「是,奴才定如實稟報陛下」,便退下了。
那一頭,待書墨替自己抹完藥,裴芸將將吃了點東西,便在榻上躺下。
她閉著眼但並未睡著,途中聽見太子離開主殿去了西側殿的聲兒,以及緊接著,謹兒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動靜。
書硯似在勸謹兒離開,說娘娘歇下了,不若明日再來,裴芸卻是開口喚了他一聲,謹兒聽見忙跑了進來。
他趴在裴芸榻邊,神色滿是擔憂,「母妃,您沒事吧。」
「無事,母妃就是不小心。」裴芸抬手溫柔地摸了摸李謹的腦袋,「可惜了,母妃的馬跑走了,母妃今日還獵得了一隻毛色不錯的狐狸呢,若它能回來,便用那狐裘給你做件襖子如何?」
「母妃還會騎馬射箭呢?」李謹從前可不曾聽說過。
「是呀,還是你外祖父親手教母妃的,你外祖父是個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當年,他一人進山,還制服了只熊瞎子呢。」見李謹一雙眸子亮堂堂的,聽得極為認真,裴芸笑道,「往後有工夫,母妃便教你騎馬狩獵,如何?」
「嗯。」李謹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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