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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在宮中長大,錦衣玉食,幾乎從未離開過繁華的京城,便以為大昭在他父皇的治理下國泰民安,豐衣足食。

然這幾日,他三哥令他喬裝出城,去瞧瞧那些最偏僻,最貧瘠之處又是何景象。

他從未見過那樣的人間煉獄……

相比於誠王的感慨萬千,李長曄則是面不改色,這麼多年,行於大昭各地,他已對這一切習以為常。

元成帝昏庸無道,底下貪官污吏更是橫徵暴斂,諸般苛捐雜稅壓得百姓難以喘息,尤是那些農戶,被逼無奈之下只得變賣土地。

而那些高門大戶乃至於士紳豪強便趁火打劫,壓低地價,大肆收購田產,使貧者愈貧,富者愈富。

雖得元成帝自盡,他父皇已當政二十餘年,力求輕徭薄賦,使百姓休養生息,可仍難除大昭幾十年積弊。

那些無田地為生者,為免成為流民,只得被迫成為佃農,便是所謂田非耕者所有,而有田者不耕,尤遇這般災年,佃農勉強交了佃租後顆粒無剩,甚至有交不出佃租者,只能被迫賣身為奴。

真真是高樓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高樓外餓殍枕藉,哀鴻遍野。

可分明國庫不豐,百姓窮苦,那些錢究竟去了何處。

李長曄也知,他可一次次使計教那些人將錢吐出來,開倉放糧,以解燃眉之急,但不過是揚湯止沸,可他所求的釜底抽薪卻是道阻且長。

誠王見太子眉目緊鎖,便知他表面不動聲色,實則憂心如焚,他可算是明白,緣何他三哥每回出京辦差,要這般久才能回來。

昨日他兄長與他說,他亦有本事,既為皇子,便該心存萬民,不能永遠做個閒散之人。

除卻成親時,感受到自己肩上沉甸甸的擔子,誠王還是第一次意識到,他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大抵也是三哥此回向父皇提出帶他一道來的緣由。

雖這百姓之事乃是大事,不可推諉懈怠,可離京半月,誠王實在思念誠王妃。

他的沅沅膽小,最是害怕雷聲,也不知京城這一陣兒可有下雨,她食量小,總也吃不多,他在時總會勸著,才沒讓她本就圓潤可愛的臉瘦下來,待他回去,別是要瘦上一大圈。

誠王越想越心疼,只後悔當時離開得急,未能囑咐太多。

他欲給誠王妃去封家書,但又怕他兄長覺他懈惰懶散,只念著那些個兒女情長,眼珠子一提溜,想了想道:「三哥,你為了處理這些事,常這般一走便是幾月,三嫂心下就沒有怨怪嗎?」

李長曄微怔了一下,目光悄然瞥了眼系在腰間的香囊,「有,可她識禮大度,雖心有所怨,但定能理解孤。」

「理解歸理解。」誠王又道,「三哥便不想三嫂,也沒想過去一封家書嗎?」

李長曄倏然看去,目露錯愕,似是從未生過這種想法。

家書……

這對李長曄而言是極為陌生之物。

打十七歲被封太子,他便時常奉旨出宮辦差,最長的一回足足半年不曾回京,可那期間也並未有人給他寄過一封家書。

父皇日理萬機,母后亦忙著打理後宮諸務,只他每次離開前簡單交代上兩句,京中若真會有給他寄家書的……

大抵也只有他那早逝的大哥了。

見他三哥似有動搖,誠王繼續道:「這父母親和孩子分開久了尚且生疏,何況是夫妻了。」

李長曄思索片刻,成婚多年,他的確未曾給裴氏寄過家書,也不知裴氏收到他的信會是何反應。

驚詫之外,當也會有喜吧……

他抬首看向誠王,「這家書當寫些什麼?」

第29章 她的新婚夜

裴芸是在十日後收到那封家書的。

乍一聽得太子自粟州寄了信來,裴芸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因著這是前世從未發生過的事。

直至接過盛喜遞來的信箋,看著信封上的「太子妃親啟」幾個字,再看這大氣磅礴的筆跡,方才相信此為太子親筆所書。

她還真有些好奇,太子寫了什麼給她。

她撕開信封,取出裡頭的信紙,緩緩讀著。

其上內容並不長,太子先道了自己的境況,言賑災一事已有所成果。

緊接著,問她腳傷是否痊癒,謹兒諶兒可好,他會儘快處理好那廂的事,早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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