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姝棠挽住裴芸的手臂,已然迫不及待同裴芸分享,「三嫂,出了京,我才發現,這麼多年,我便如同井底之蛙,大昭原那麼大,原有那麼多好看的風景……」
說這話時,李姝棠雙眸璀璨如星,她腦中閃過的風景似乎也映現在她一雙瀲灩的眼眸里,而今的李姝棠明媚開朗,若舒展的花蕊,亦如破雲的霞光。
再不是誰背後黯淡的影子。
「不過三嫂,那孟家可著實奇怪……」話至半晌,李姝棠倏然將話鋒一轉。
「怎的了?」
李姝棠秀眉蹙著,「那孟大人失了髮妻,卻好似一點也不傷心,喪儀上,是一滴眼淚也未流。不僅如此,生母逝世,孟大人的長子竟都未到場,只說是身子不好,不便過來。」
裴芸卻並未奇怪,但她也不了解那孟家之事,只道:「那孟大人身為內閣大學士,在眾位前來弔唁的同僚長輩面前哭哭啼啼,到底有傷體面,指不定他表面毫不傷心,其實內心悲慟萬分,而那位孟大公子,或正是因著孟夫人突然離世,傷心過度才倒下的,就如同淑妃娘娘一樣……」
李姝棠覺得頗為有理,或也尋不到旁的解釋,訥訥地點了點頭。
裴芸邀李姝棠去她那廂坐坐,李姝棠拒絕了,她出京許久,自也惦念著月嬪娘娘,想早些回去了,只道日後有閒,再來尋她。
裴芸便回了琳琅殿。
方坐下喝了口茶水,她抬首便見書墨立在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畢竟是在她身邊伺候了十幾年的人,裴芸哪看不出她的心思,直截了當道:「有話便說吧,眼下這殿內只你我二人。」
書墨抿了抿唇,卻是更為慎重,行至外殿閉了門,方才低聲開口。
「娘娘,先頭您讓我給那溺死內侍的家人送錢銀,奴婢去了,但奴婢在那兒遇到了一人……」
裴芸擱下茶盞,「誰?」
「奴婢先頭只覺得眼熟,並未認出來,直到適才才發現……」書墨頓了頓,「那人正是淑妃娘娘身邊的小桃。」
裴芸面色登時凝重了幾分,目光死死盯著書墨,「可有錯認?」
「應是沒有。」書墨回憶著,「那小桃腰上掛著一枚蝴蝶香囊,奴婢方才仔細辨認過,和奴婢上回見著她時她掛在身上的一模一樣。」
蝴蝶…
裴芸雙眸微張。
一些零碎的記憶自她腦海深處湧上,她記得,前世蓉姐兒出事痴傻後,嘴上常喃喃著「蝴蝶,蝴蝶」。
那些曾不被她留意的小事,穿越兩世的時光,突然完美契合。
一股惡寒陡然自裴芸腳底竄上,蔓延至四肢百骸。
兩世,淑妃都因病缺席御花園宴會,難不成,前世蓉姐兒之事及這一世的內侍之死都與淑妃有關。
看起來那般溫柔良善的淑妃,竟也會……
裴芸猛然抓住書墨,急急問道:「那個叫小桃的婢女可有發現你?」
書墨被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當是沒有,奴婢謹慎,待她走了許久,方才出去的,適才她見著奴婢也未有任何反應。」
裴芸心下的大石還未落,忽又想起什麼,「那那內侍的家人,你給錢時又是如何說的?」
書墨複述道:「奴婢只說,從前與那內侍交情不錯,而今他死的突然,奴婢心下難過,便送些錢來,希望能給他買副好的棺槨,安穩入葬。」
裴芸頷首。
與書硯的活潑性子不同,書墨辦事更加沉穩慎重,幸得此回,她是派書墨去辦的此事。
她稍緩了口氣,正色道:「書墨,此事莫要同任何人道,便是書硯也不可,就這樣徹徹底底爛在肚子裡,明白了嗎?」
雖不知緣何她家娘娘聽聞此事驚慌成這般,但書墨做事向來知輕重,也知不要問的別問,她重重點了點頭,「娘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雖得並未有暴露的風險,可自那日得知淑妃與前世蓉姐兒之事有關後,裴芸就變得有些惴惴不安。
甚至夜間她開始頻頻發夢,她夢見自己站在那井檐之上,被人一把推入其中,井水漫過她的口鼻,那股窒息感與她前世死前感受到的一模一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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