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曄接過,展開一瞧,眸色驟然陰沉下來。
這是幅圖紙,準確地說應是半幅,雖是殘破,可通過上面的畫,仍是能清晰辨認出,這是幅鍛造圖。
光是這半張圖紙上,就畫有長戟和斧兩種武器。
翻至畫紙背面,則有兩個暗紅的歪歪扭扭的大字——「救命」。
想也知定是用血寫就。
李長曄神色凝重,他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有人私挖鐵礦,鍛造兵器,恐有謀反之心。
他看向杜珩舟,沉聲問道:「既是七日前就知此事,緣何不立刻向樾州府衙匯報?」
「臣有罪。」杜珩舟又伏身施了一禮,「可此事非同小可,臣雖悄然上報失蹤一事,知朝廷派了欽差,卻不知這欽差究竟是誰,實是不敢輕易將此物證交予不可信之人……」
故而他才扮作貨郎,徘徊在府衙周遭,不想始終未遇到那欽差,直到昨日,聽得那位夫人錯喊了聲「殿」,又喊三爺,他周身的血似都沸騰起來。
當今陛下行三的皇子能是哪位,定是那位朝乾夕惕,守正不阿的太子殿下。
「此事是你上報的?」李長曄蹙眉,「你不過一個小小的漳牯縣尉,可知越級上報會面臨什麼懲處?」
「臣清楚。」杜珩舟面露苦澀,「可臣不得不為,臣嘗試過幾回,向樾州府上報失蹤一案,可都是石沉大海。最後不得已,只能去信求助昔日京中好友,微臣那好友亦是胸懷正義之輩,便鋌而走險替微臣將此事上奏給了陛下。」
李長曄坐在小榻上,指節在榻桌上扣了扣,眸光銳利如鷹。
但而今不是處置樾州那些飽食終日,碌碌無庸官員的時候,最要緊的是儘快尋到那些失蹤之人。
「那條河你可還記得具體位置?」李長曄問道。
既是在那河畔尋到的竹筒,那想必順流而上,定能覓得些許蹤跡。
杜珩舟重重點頭,「微臣記得。」
「好,明日孤便帶人隨你一道前往。」
在外頭等了許久,裴芸才見太子帶著杜珩舟出來,轉而去了西廂房,同留在那兒的陳鳴及岑仲二人閉門商討。
直到夜半,裴芸躺在床榻上,半夢半醒間,覺一人自背後抱住了她,男人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
太子或也察覺她沒有睡著,低聲道:「明日早,孤便要出門,或是得好幾日才能回來。」
裴芸明白,當是那杜珩舟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她低低「嗯」了一聲,翻身面向他,「殿下小心,定要安然回來。」
因著困意,她此時的聲兒滯澀,聽起來像是帶著幾分哽咽。
李長曄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她先頭在京城做了噩夢,因著擔憂他才會來這樾州,而今他也不敢說他是去那山中犯險,唯恐她得知後徹夜難眠。
可裴氏向來心思細緻,怕已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他埋首在她發間,安慰道:「不過是去四下幾個縣查尋可還有失蹤之人,並無危險。」
裴芸窩在太子懷裡,又低低「嗯」了一聲,倒是不擔心太子安危,上一世他也平安回來了,這一世應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不過,這才過了兩個月,就算是因著她的介入,讓杜珩舟早一步見到了太子,但也不至於剩下兩個月都在尋失蹤之人。
這樁案子怕遠非失蹤案那麼簡單。
翌日一早,天未亮,李長曄便帶著杜珩舟及大理寺兩人趕往漳牯縣。
張鋮至在府衙大門前相送,他的傷臂已然痊癒,昨日本提出隨太子一道去,卻被太子沉冷的一句「這偌大的越州府,張大人便不管了」,嚇得一下噤了聲。
他點頭哈腰目送太子翻身上馬,然在看到杜珩舟時,笑容便著實有些繃不住了。
這位漳牯縣縣尉他哪能不知,打三年前來此,這也稟那也告,就沒一日讓他安生,難怪好好一個榜眼,被貶到了此處成了個小小的縣尉,當真活該。
可不想,這個麻煩精陰差陽錯,說是尋到了那些失蹤之人的線索。
張鋮至最是不喜坐以待斃,怎麼著也不能讓那杜珩舟占了所有功勞,討了所有的好。
這太子是什麼,那可是將來的皇帝,指不定錯過了這次,他張鋮至就再沒有在太子面前表現的機會了。
直到太子一行再也看不見,張鋮至收起笑臉,對著身側侍從便劈頭蓋臉道:「廢物,人呢,十幾日前就說尋著了,怎的還沒送到,再不送來,這大人都得回京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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