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那些被李長曄強行壓制在角落的記憶片片翻湧而出。
元宵燈會上她說的那句話,此時佩戴在他腰間的青竹香囊,還有上回她拿著畫像欲替他納側妃之事……
種種種種,都在提醒他,這一次他再尋不到任何的藉口和理由。
他的妻子不在意他。
心裡也壓根沒有他。
可是……是一開始就沒有的,還是……
見太子沉默不言,裴芸不想再與他僵持,緩緩站起身道:「殿下,臣妾喚常祿給您止血包紮。」
她才走了幾步,就聽身後那道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
「你這次來樾州,也不是為著孤吧……」
裴芸停下腳步,
他猜的不錯,她的確不是為著他,而是為了她的諶兒。可她不能告訴他真相,亦有些疲於編謊話來騙他,便只抿緊了雙唇。
在一片寂靜間,李長曄得到了答案。
他自嘲地笑了笑,原這麼久以來他不過是在自作多情。
「早些歇下吧。」
他無力地吐出一句,提步出了東廂。
常祿見他出來,忙跟在後頭,擔憂道:「爺,您的傷……奴才馬上叫大夫來。」
分明已是雙唇發白,李長曄卻是感覺不到痛一般,或者說他正需要這份痛,令他保持足夠的清醒。
他冷眼看向站在主臥門口的蝶兒和幾個婢女,問道:「這幾人可有冒犯太子妃?」
常祿如實答:「那張大人似誤會了太子妃的身份,那女子來的當日,她的婢女確對太子妃出言不遜。」
「哪個出言不遜的,剪了舌頭,將人通通丟還給張鋮至。」
至於張鋮至,李長曄眸光愈發幽沉,也該到處置他的時候了。
常祿頷首應是,遲疑片刻道:「殿下,太子妃之所以讓那女子伺候您,或也是因著她生得像沈二姑娘,這才……」
李長曄倏然轉頭看來,或覺荒唐,他嗤笑一聲,「怎的,莫不是你也聽過那個傳聞?」
常祿冷汗漣漣,卻不敢撒謊,「幾年前,奴才偶然聽東宮兩個碎嘴的下人說起過,不過奴才當即斥責了他們,而後再未在東宮聽到這般閒言碎語。」
「所以你也覺得,孤仍對表妹念念不忘?」
常祿不敢回話,這主子喜不喜歡誰不是他們這些個奴才能置喙的,可他亦和旁人一樣,覺得主子心裡當是有沈二姑娘的,畢竟再怎麼說,那也是太子曾經的未婚妻,甚至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怎可能一點情意也無。
可他日日伺候太子,自也看得出來,太子很在意太子妃,太子妃在太子心裡的份量並不輕。
李長曄未再逼問常祿,逼問他又能得到什麼結果。
許是因著失血過多,他陡然一陣眩暈,常祿慌忙來扶,卻被李長曄伸手阻了。
他緩緩拖著步子邁上台階,只知而今這一切是他自作自受。
連張鋮至都能輕易查到的傳聞,那定已傳得滿城皆知,卻唯獨他不知曉。
這些年,他實在糊塗,就因著裴氏面對他從來溫婉含笑,什麼也不說,即便問了,她也只會說好,他便真以為她過得好,安心去處理他自己的事。
先頭通過蕊兒之事,他就該警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受了不少委屈。
是他的錯,是他不夠關心,不知她的笑容背後儘是無法對他開口的苦澀。
而他卻被那表面的安逸所惑,只關心朝堂要務,埋頭處理政事,及在大昭各處奔走。
是他自己親手,將她一點點給弄丟了……
東廂房,裴芸靜靜坐在床榻上,心下說不出的空空蕩蕩。
她低嘆了口氣,不想重生一年多來,她努力與太子維持的這份平和,終究還是被打破了。
他適才說他沒有說過那些話,說他對沈寧葭不過兄妹之情,就憑著他書房裡的那幅畫,她就不應該信的。
可不知為何,而今她竟是有些不知該不該信。
裴芸扁了扁嘴,轉念一想,就算太子說的是實話,又能怎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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