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不出所料,慶貞帝派出的仍然是她的兄長,她兄長鎮守鄔南多年,對鄔南及騁族的了解是旁人無法比擬的,除他之外,再無更合適的人選。
因鄔南城防岌岌可危,慶貞帝下旨命裴栩安於後日清晨,率兵出征。
裴芸於次日早出宮,回了鎮國公府。
來迎她的是她嫂嫂江瀾清,江瀾清言她母親周氏因得裴栩安即將出征一事,太過傷心難過,有些身子不適,在屋內歇息,裴薇亦是默默哭了一宿,天亮才睡下,這會兒自是起不來。
裴芸聞言,止步拉起江瀾清的手,目露擔憂,「嫂嫂你……可還好?」
「我無事,娘娘放心。」江瀾清笑了笑,又轉而說起昨日裴芊回來,與她聊著聊著,也開始偷偷擦眼淚的事兒。
裴芸明白,江瀾清未必真的不難過,刻意撐著罷了,畢竟那可是她的夫君啊,新婚不足一年,便又要遠赴鄔南,在戰場上與敵軍搏殺,隨時可能丟了性命。
可她這嫂嫂穩重,清楚這節骨眼上,若她也和其他人一樣,哭哭啼啼的,終是不好,誰又來主持大局。
「國公爺這會兒在書房呢,雍王殿下昨日午後也來了,與國公爺聊了好幾個時辰,天黑了才走。旁人都來過了,只太子妃您,國公爺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心下一直等著呢。」
裴芸頷首,獨自入了裴栩安的書房,裴栩安似隱隱在外頭聽到了她的聲兒,裴芸進去時,他已然站了起來,溫柔地笑著,喚了聲「楉楉」。
兄妹二人相對而坐,裴芸也不知說些什麼,想了想,道:「才這麼些日子,騁族就敢偷襲鄔南,只怕早有準備,騁族狡猾,兄長可務必要小心。」
裴栩安點了點頭,「你放心,兄長心下有數。」
這句「心下有數」,令本還平靜的裴芸眼眶驟然發紅,因前世他兄長出征前,也曾對她說了類似的話,讓她放心。
何止是他兄長,還有她父親,分明前兩日還摸著她的腦袋,說有閒就帶她去跑馬的父親,再回來,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再不會對她笑,愛她哄她的屍首。
她很想說,她不想讓他去,刀劍無眼,她縱然尋到了那書,也無法保證能救下她兄長的性命。
什麼家國大義,百姓安寧,她這人有時自私地很。
她只是想要她的哥哥。
見她抿著唇,眼淚若斷弦般啪嗒啪嗒往下掉,裴栩安低嘆了口氣,用寵溺的語氣道:「哄好了母親、嬿嬿,兄長怎的還得哄你呢,兄長還以為,我們楉楉最是堅強不過。」
他沉默片刻,又道:「其實此去鄔南,家中我最放心和不放心的都是你。」
聽得此言,裴芸抬首眼淚朦朧地看去。
「你是太子妃,只消太子還護著你,你的日子便不會太差。可你身後勢單力薄,只一個國公府,兄長尚在鄔南時便在想,我可得活得長久些,才能給你足夠的支撐,但若……」
裴栩安用指腹小心翼翼地為裴芸擦去眼淚,「就算太子將來不寵愛你了,也沒關係,我們楉楉也依然要好好的,畢竟你還有母親嬿嬿他們,和你的孩子們……」
裴芸終是忍不住掩面哭出了聲兒。
正是因著家人給她的愛太過濃烈,故而前世一旦失去,她便像失去了一切。
這樣好的哥哥,她怎能再忍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
裴栩安抬手摸了摸裴芸的腦袋,像是少年時出門,許諾給她帶好吃的糖糕時那般道:「楉楉,等哥哥回來。」
好一會兒,裴芸才漸漸止了哭,書房驟然響起敲門聲,裴栩安身邊的長隨入內稟道:「國公爺,宮裡傳來消息,說雍王殿下向陛下請旨,要隨您一道出征。」
裴栩安蹙眉,「可雍王殿下的腿……」
「雍王殿下說,他不上戰場,只以軍師身份隨您前去。」
裴芸面露詫異,她沒想到,當她已對雍王不抱期望時,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到最後,雍王仍以另一種方式,和他兄長一道上了戰場。
她驀然靈光一現,先頭她一直在思索,究竟要怎麼將那本《問蠱》交給她的兄長而不惹他懷疑。
而今,倒也不必一定給她兄長,她想到了另一個極為合適的人選。
第70章 製作這大氅的不就是紫貂皮嗎?
裴栩安出征就在明日,裴芸是一刻也拖怠不得,出了鎮國公府便往西街仁濟堂而去。
這會兒醫館內人並不多,朱大夫欲請裴芸去後院喝茶,裴芸卻直截了當道明來意,「我想與孫大夫單獨談談。」
孫大夫懶懶抬眸看來,聞言便也起身隨裴芸前往後院廂房。
令書硯掩了門,在外頭守著,裴芸逕自解下了幕籬,見孫大夫在見著她真容的一刻平靜如水,抿唇笑道:「想來孫大夫已然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今日我特來尋您,是有一事相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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