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芸微沉下面色,「除此之外,殿下可還有事情瞞著臣妾?」
「還有……」李長曄遲疑片刻,「其實,你生謹兒時,孤之所以趕不回來,是因著孤在剿匪時受了重傷,行動不便,不得不養了幾日,這才……可孤怕你擔心,便不曾告知你真相……」
裴芸直接被他氣笑了。
他怕她擔心,就不怕她寒心嗎?
「還有嗎?」
看著眼前的妻子咬著牙自牙縫裡擠出這話,李長曄聲兒弱了下去,「暫且想不起來了……」
暫且?
那想必定還有一些了。
「那往後殿下當如何?」裴芸直勾勾地盯著他。
「定對你如實相告。」李長曄定定說出這話後,蹙眉展露出一副擔憂的模樣,許久,試探著問道,「孤……是不是沒有機會了?」
他竟還惦記著這個。
裴芸輕哼一聲,「殿下今晚就不必留在琳琅殿了。」
李長曄神色僵了僵,「那往後也……」
見裴芸一雙杏眸瞪著他,李長曄不好再說,道了句「你早些歇下」,便乖乖出了殿,離開前還不忘替她關攏殿門。
「傻瓜。」裴芸忍不住嘟囔道。
白長了一張嘴,關心人都不知道說出來,藏在心裡有何用。
裴芸在心下暗暗發誓,往後定要好生教導她的謹兒和諶兒,可別學了他們這父王,當個一聲不吭的悶葫蘆。
六月初,裴芸親自送書硯出嫁,書硯一身大紅嫁衣,離宮前,特意跪在她跟前磕了兩個頭。
與多年好姐妹分明,書墨難過不已,整整哭濕了兩條帕子,怎也止不住。
裴芸看著轎子遠去,亦不由得濕了眼眶,畢竟往後再沒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宮內外的趣事給她聽了。
然各人自有際遇,她們不可能陪伴她一輩子,裴芸只願書硯餘生能得到她想要的安穩幸福。
書硯走後,她貼身伺候的少了一人,太子問她可要讓內務府新調一人來,裴芸拒了,只問過書墨後,從殿內挑了一個名為漣兒的宮婢,前世也是她接過了書硯的活,在她身邊伺候了數年。
七月末,鎮國公府替裴家大公子舉辦百晬宴,裴芸也去了,太子派了不少人保護在她身側。
她懷胎四月,小腹微微隆起,下車時稍有些不便,她母親周氏等人出門迎她時,都著急忙慌上前攙扶,唯恐她摔著碰著。
在那些賓客中,裴芸見著了裴芊,她倒是好一陣沒見過她了,先頭還曾以她為藉口,從邱伺口中套了話。
她而今有孕在身,不便抱她那小侄兒,是裴芊伸手自江瀾清懷中接過,她看著裴重曦這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可愛模樣,一雙眼眸都亮瑩瑩的,喜歡得不了的。
見她如此,裴芸低身問道:「聽聞你婆母催得厲害,你也不急嗎?」
裴芊笑著搖了搖頭,「不急。」
裴芸同她玩笑,「怎的,你莫不是想考驗考驗那邵鐸,看若你遲遲不孕,他可會拋棄於你?」
裴芊聞得此言,面色微微一變,只抿唇笑而不語。
裴芸不想,還真被她給猜中了,她思忖片刻,認真道:「芊兒,你是單單想考驗他,還是自己也動了真心,可又怕交付了感情將來被辜負,這才如此小心謹慎?」
裴芊垂眸若有所思,然再看向她時,笑意濃了幾分,「長姐玩笑了,您也知道,我貪圖的從來是他的家世前途,若他不是建德侯府的四公子,我想來一眼都不會多看他的。」
她這話令裴芸不覺有些難受。
裴芊似乎想坐實自己就是個貪圖富貴的勢利之人,好像只有這般,她才能不受傷。
她自小被母親王氏打壓,父兄又無能,她背後能依靠的只有鎮國公府,但仔細算來,她也只是二房的孩子,即便而今嫁得高門也沒有安全感,唯恐有一日被拋棄。
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邵鐸對她好,她不可能一點也不動容。然她太過清醒,知道感情傷人,便一直避著,不願也不肯承認自己沉淪。
「你何必總也這般告訴自己,從心便可,不然多累啊。」
裴芊似為這話所觸動,眼眶登時有些濕了。
從沒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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