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這手法,殿下是從哪兒學的?
不待趙氏回答,裴芸又提醒道:「但據我所知,本朝律法對女子極為不公,妻告夫,不論緣由,都需徒兩年,若為誣告,則判以絞刑,且你下毒未遂之事,證據確鑿,就算能處置柳奚,你的徒刑恐也不止兩年,如此,你……可還想告?」
她能幫趙氏,但律法在前,有些事她不一定改變得了,若是不告,單以下毒未遂,趙氏只需在牢中度過幾年,可若告了卻不成,她失去的便是性命。
趙氏遲疑片刻,旋即抬眸看向裴芸,神色堅定:「告!臣婦不止是為了讓世人看清柳奚的真面目,同樣不希望繼陳氏和臣婦之後,還有其他無辜女子落入柳奚的魔爪。臣婦一條賤命死不足惜,可若能死得其所,即便到了地下也能瞑目。」
聽得她這一席話,裴芸心下格外滯悶難受,趙氏自己備受摧殘,可竟還在擔憂旁人,其心之善,其意之堅,令裴芸打心底欽佩。
「你想以何罪名告他?」裴芸問道。
若僅以毆妻之罪,趙氏清白得保,可若……即便趙氏能贏下官司,世人的鄙夷冷眼與唾沫星子足以將她逼死。
因她縱然是被逼,亦已「骯髒不堪」,這或也是陳氏自盡的緣由。
裴芸不能替趙氏做選擇。
可下一刻,她就聽趙氏毫不猶豫道。
「如實狀告!」
*
也不知是不是男孩和女孩的性子不同,苒姐兒格外安靜,不大愛哭,總是吃了睡睡了吃,特別令裴芸省心。
諶兒幼時便常是隨她一道睡的,苒姐兒裴芸也想儘量自個兒帶,讓乳娘餵了乳,就抱到她身側同她一起睡。
只一點難受得緊,便是她要退乳,而今胸口脹疼,尤是到了夜裡,更為明顯。
可想要退乳,都得熬過這段日子,生完謹兒和諶兒後亦是如此,她只能忍著。
但哪是那麼好忍的,睡到半截她就被一陣陣的脹痛鬧醒,抬眸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苒姐兒,躡手躡腳地下了榻,正準備去浴間看看可有熱水,好在胸口敷一敷,就聽得角落裡傳來極低的一聲「去哪兒」。
裴芸嚇了一跳,定睛一瞧,才見太子自小榻上坐起身。
她不知太子是何時來的,看樣子,應是睡在了這裡。
還不待她問詢,就聽太子又道:「可是要喝水?」
「確是要熱水,只……」裴芸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囁嚅半晌,垂眸聲若蚊吶,「胸口有些疼。」
李長曄一下便懂了,他就知夜深了,她輕易不好意思喚人,才會睡在此處。她身子還未恢復,不宜隨意走動。
他扯起手邊的衾被裹在裴芸身上,讓她在小榻上坐下,道了句「等著」,提步往外殿而去。
裴芸聽見隔扇門開闔的聲響,不多時,有宮人提了水進來,尚且冒著熱氣。
李長曄用木瓢舀了兩勺至銅盆里,攪了巾帕坐在裴芸身側,作勢就要將大掌伸入她的小衣底下,讓裴芸給攔住了。
「臣妾自己來。」總覺得讓他做這事,怪怪的。
「再等,帕子都要涼了。」李長曄不由分說,將溫熱的巾帕覆在上頭,甚至還打著圈輕輕按摩起來,很快,隨著部分乳水滲出,裴芸就覺好受了許多,一時忍不住自唇間發出一聲嚶嚀。
她不由赧赧地向太子看去,便見太子眸光灼灼,但也只輕笑了一下,便絞了帕子,繼續替她熱敷另一側。
「這手法,殿下是從哪兒學的?」裴芸問道。
「先前聽鄭太醫囑咐書墨,孤覺或有用到的時候,便記下了。」
按摩熱敷完另一側,他替她拉下小衣,將巾帕丟進銅盆前,忽而稍稍將帕子湊近鼻尖,淡聲道了句「好香」。
裴芸登時耳根發燙,能有什麼香,自是她的乳香。
李長曄抬眸見裴芸微腮帶怒,薄面含嗔,笑了笑,不再逗她,他雖有欲,但不至於如此禽獸,她尚且在坐月子,幾個月內都不可同房。
「陪孤睡一會兒。」
他攬著她在小榻上躺下,用衾被將兩人裹得嚴嚴實實,旋即問道:「今日和趙氏談的如何?」
裴芸往他溫暖的懷裡拱了拱,「趙氏已決定上公堂,揭發柳奚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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