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抬眸看向男人,「殿下,就沒有法子既讓柳奚得到嚴懲,又讓趙氏冤屈能伸嗎?這般律法不是想讓天下女子知難而退,往後只能忍氣吞聲嗎?」
裴芸從前是斷斷不敢同太子談論這些事的,而今卻是毫無顧忌,與其她一人苦惱,不若問問他的意思。
李長曄思忖片刻,「若非趙氏主動去告呢?」
裴芸秀眉微蹙,少頃,一雙杏眸亮了起來,「臣妾明白了。」
李長曄便知她一點就通,為讓她更安心,他又道:「你曾懷疑,柳家是導致你夢中墜湖的元兇,可若再細想,單單柳奚這一樁醜事,他們至於大費周章置你於死地嗎?」
的確如此,裴芸朱唇微抿,陳氏趙氏之事傳出去,也就讓柳家壞了名聲,可若他們謀害太子妃之事被察覺,面臨的後果遠比之嚴重的多,他們寧可鋌而走險,是不是說明事情並沒那麼簡單。
柳家也許只知陳氏留下了不利於他們之物,或並不曉得那究竟是何物。
「殿下的意思是……」
李長曄撫摸著她單薄的背脊,「趙氏之事,你儘管放手去做,還有孤站在你背後。」
裴芸聽著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仿佛能安定人心,她頷首,低低「嗯」了一聲。
李長曄摟著她的手臂收緊了幾分,在昏暗的燭光中,眸色驟然沉寒下來。
若事情是他猜測的那般,便是滅了整個柳家,他也絕不會讓她出一絲意外。
半月後。
街頭巷尾忽而開始流傳一封信箋,信箋為一陳氏婦人所書,其上控訴其夫君惡行,字字泣血,令人悲憤。
更有人在坊間為不識字的百姓朗讀此信,事態逐漸擴散,信上直指京城柳家,柳家一時受千夫所指。
而陳氏娘家得知此事,悲痛交加,陳氏父兄攜此信上奏慶貞帝,意圖為女兒討回公道。
慶貞帝震怒,命大理寺徹查此事,因此信傳得突然,陳氏又死去多年,大理寺無從下手,只能轉而提審身處獄中的趙氏以問詢,又傳召柳家三郎柳奚前往大理寺受審。
柳眉兒在此信傳播之初,就急匆匆回了柳家,見著弟弟柳奚的一刻,抬手便是一個巴掌。
柳奚難以置信地看向打小疼愛自己的姐姐,「阿姐,你打我,你為了那個該死的賤人打我!」
因右手太過使勁,柳眉兒的手又痛又麻,不住地在顫,聽著弟弟如此稱呼故去的陳氏,她只覺分外失望。
「你真如信中所言,做了那事,是不是?」她質問道。
柳奚定定看了柳眉兒片刻,忽而不屑地笑了一聲,「是又如何,我看得上陳氏是她的福氣,不過借她的肚子生個孩子,誰知她這麼不爭氣,連生了兩胎都是沒用的賠錢貨。我也未虧著她,好吃好喝地待著,還有兩個男人輪流伺候她,她怎就如此想不開,偏生要服毒自盡……」
柳眉兒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自小聽話懂事的弟弟口中說出來的。
不,這不是她的弟弟,更像是來自煉獄的惡鬼。
「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你若真的……看大夫便是,就算沒有孩子,自族中過繼一個也成,為何要如此折磨一個女子,她是你的妻子啊……」
「阿姐難道不知,妻子如衣裳,隨意便可丟棄。」柳奚目眥欲裂,「且阿姐,難不成讓外頭人都知道,你阿弟我無法孕育子嗣嗎?」
「就為了不讓別人知曉?」柳眉兒冷笑一聲,「那可好了,而今全京城都知道了,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我咎由自取。」柳奚的臉逐漸陰沉下來,他咬牙切齒道,「我早該處置了趙氏,而非任由她,給太子妃通風報信。」
「太子妃?」柳眉兒蹙眉,不想此事還涉及裴芸,「此事與太子妃何干?」
「阿姐愚蠢,趙氏是太子帶走的,但太子與趙氏並無交集,不可能無緣無故出手相幫,恐背後真正相助的是太子妃……」
疑心趙氏發現真相後,柳奚便派了婆子日夜監視趙氏,她給自己表兄的書信也被他給截了,趙氏當並無機會向外頭傳信,除了誠王府那一次,趙氏逃出了婆子的視線,待婆子再找到她時,她恰與太子妃在一塊兒。
柳奚忽而拽住了柳眉兒的手臂,肅色道:「阿姐,你得幫我!」
「你在胡說什麼。」柳眉兒甩開他,「你做了如此下作之事,如今滿京城皆知,恐怕稍一調查就可知真相,你讓我如何昧著良心幫你!」
「並非幫我,而是幫柳家!陳氏是自盡,我並未傷她性命,且依照大昭律法,夫毆妻,減凡人二等,我頂多受杖刑或入獄幾年,死不了。」柳奚死死盯著柳眉兒的眼睛,「阿姐,我不知陳氏的遺書究竟是如何被發現的,但她既然在死前私留了物件,恐還有一樣東西,也被她藏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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