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物件?」柳眉兒隱隱猜到什麼,面色蒼白了幾分。
「一封書信!一封足以令柳家覆滅的書信。」柳奚道,「陳氏死後,我便發現此信消失不見,而今想來,恐是被陳氏藏了起來。興許還未被發現,不然柳家不可能還如此風平浪靜。阿姐,你不能坐視不管,此事一旦暴露,父親母親,柳家闔府上下都要受到牽連……」
柳眉兒煞白了臉色,已然不敢問那究竟是何物,她驚懼地看向柳奚,「你……想做什麼?」
柳奚笑了一下,「我猜測此物如今不是在趙氏,便是在太子妃手中,趙氏在獄中,若有此證據,恐早拿出來了,她很可能無意間給了太子妃,太子妃卻還未發覺……阿弟我想著,與其心存僥倖,坐以待斃,不如……」
柳眉兒睜大雙眸,眼見柳奚神色自如地笑著,抬手做刃,在脖頸上狠狠划過。
第84章 她頭一次為會失去這個男人而感到害怕
這意思是……
柳眉兒確實長久以來看裴芸不慣,可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想置她於死地,她反拽住柳奚,用懇求的語氣道:「這不過是你的猜測,奚兒,莫要一錯再錯。」
柳奚絲毫不為之動搖,「有猜測便有可能,我不能任由這個可能存在。阿姐,若只我一人之過,以柳家在大昭的根基,仍難以被撼動,可若那書信被發現,柳家便徹底完了。」
柳眉兒隱隱聽出他話中意思,小心翼翼道:「你說的那書信,難道並非只與你一人有關嗎?」
柳奚聞言輕笑了一聲,眼神里滿是對柳眉兒的嘲諷,「阿姐,柳家自詡簪纓世家,書香門第,難道你以為真是如此嗎?若沒有些手段,柳家如何能幾十年身為京城三大世家而不倒,阿姐你,太天真了,父親,叔父,祖父,柳家哪個男人是真正乾淨的……」
柳眉兒若失了魂兒一般。
不是,不是如此,她自小以柳家為驕傲,柳家多出文臣,且個個出類拔萃,她祖父身居內閣,執政為民,更是被天下百姓所敬仰,絕非他口中那般。
「阿姐,你想想,你如今能在裕王面前如此囂張,全靠著柳家在背後作為支撐,若柳家倒了,裕王會待你如何。」柳奚湊近柳眉兒,在她耳畔道,「阿姐可得仔細想清楚啊……」
一盞茶後,柳眉兒虛浮著步子走出柳奚的院落,便見兩個小小的身影牽著手,喚著「姑母」迎面而來,正是她兩個小侄女。
而今看著這兩人,柳眉兒心緒複雜,她從前對她們極好,是因為她們是她唯一弟弟的親骨肉。然卻不知她們根本不是。
「姑母,玉兒餓了。」年歲長一些的小姑娘摸了摸肚子,「不知為何,她們今日不給玉兒和妹妹吃食,玉兒去了灶房,那些人也不理睬玉兒。」
如何會理睬,府內的下人知曉這兩個孩子的身世,知她們只是野種,哪裡還會奉她們為主子。
她們再在府上待下去,恐是沒了活路,柳眉兒自個兒也是有孩子的人,到底不忍心,她弟弟害死了陳氏,不能讓他連帶陳氏的兩個孩子都一道害了。
她蹲下來,「玉兒,湘兒,同姑母去裕王府尋表兄表姐們玩,可好?」
姐妹倆對看一眼,重重點了點頭。
兩日後,陳氏案開審。
趙氏亦被傳喚上堂,哭訴其與柳奚婚後,有和陳氏一樣的遭遇,她不堪忍受,這才不得不給柳奚下毒以求解脫。
在底下受審的,還有柳奚,柳奚一開始打死不認,可架不住大理寺早已尋得了大批人證。
先是城南醫館的大夫證實,六七年前,是他給柳奚診脈探的病,也曾為他治理過不能人道的病症,但始終沒有好轉,柳奚曾威脅過他,絕不能對外透露此秘密。
如此便證明柳奚的兩個女兒並非他親生,他在婚前就知自己無法行夫妻之事,可在妻子有孕後卻絲毫不疑,其中定有貓膩。
之後被押上公堂的是那兩個在柳奚授意下,玷污陳氏和趙氏的男子,那兩人雖也姓柳,可卻是分家之人,整日無所事事,吊兒郎當,欠了無數賭債,常被債主討債上門,柳奚便以此拿捏他們,乖乖聽從他的吩咐。
驚堂木一拍,兩人嚇得幾乎魂飛魄散,沒兩句便盡數招了,關於他們是如此在柳奚的授意之下,鑽入被迷暈的陳氏及趙氏的床榻。
最後,大理寺以相關刑法將這兩個族中男子判以絞刑。
但因律法中並無相關丈夫指使旁人姦污妻子的條例,因而柳奚最後只能以毆打妻子罪論,被杖一百,革去官職。
聽聞柳奚被扛回去後,又被柳家老太爺以肅正門風為名,用家法痛打了一頓,半死不活地趕出柳府,最後被趕來的柳家大夫人心疼地送去了京中一處別院養傷。
柳家老爺還親自登陳家門,自認教導無方,甚至於給陳家人當場下跪,賠償金銀無數。
陳氏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不肯休,但末了,還是被陳氏的父親命人帶下去,陳父收下錢銀,搖頭說著人死如燈滅,此事是柳奚一人所為,與柳家其他人無關,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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